齊父聲色不動,“小顏啊,真是麻煩你了。兒子過來坐。”
齊母的眼神很警惕,但表麵看起來還算平靜。
隻有那個女孩子笑著打招呼道:“你們好。”然後眼睛偷偷往顏羽看了又看,齊鉞於是也跟著眼角跳了跳。
“你是不是早知道?”齊鉞小聲問。
“得到消息不久。我請他們來的。”
“你什麼意思?”
“這是你父母的意思。”
“你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
“告訴你你是不是就要跑了?”顏羽笑了。
“你……”
“小鉞,你還愣那兒做什麼?”齊母發話了。
問不下去了。齊鉞叫了爸媽,親親熱熱湊過去,很是奇怪他們怎麼知道自己今天回來,並且還擺了一個——額,鴻門宴?
確實是鴻門宴。
顏羽自自然然地與齊鉞隔著一張桌子坐在兩邊,不巧他旁邊就是那小姑娘。
小美女臉紅了紅,不敢貪看,齊鉞倒是抽空瞪了顏羽兩眼,搞不清他怎麼不坐自己身邊。
但是見顏羽這麼坐,齊鉞父母的神色卻是稍稍緩和了一些。
顏羽很沉得住氣,坐定了便微微笑著,一句話也不說。
氣氛略有些沉悶。小美女偷偷看顏羽,直到聽到齊鉞猛咳才回神。
齊父齊母看在眼裏,齊母道:“你這孩子,著涼了?出國留學這些年也沒回來過,這一回來還水土不服起來了?”話是普普通通的話,齊鉞卻總覺得自家老娘眼神怎麼老往顏羽身上飄。
說實話,這些年他不是沒有機會回來,隻是在國外跟顏羽一起過慣了,一想到回來就覺得頭大。有時候他真是想家,想父母,但一想到自己和顏羽的關係不被家人承認,回來感受那麼點溫情,到一日卻要傾覆所有,這滋味實在難受。於是漸漸的他跟家人電話多了,卻對回家一事總是推脫。慢慢的,齊鉞發現家人也不催他回來了,倒是顏羽回國過幾次,他也沒跟著。
齊鉞稍稍臉紅,“媽,我就是……就是剛才吹了涼風,嗓子有點疼,沒事。”心下奇怪,怎麼他們也不責問他的不告而回?
齊父道:“小鉞啊,這是你胡叔叔的女兒胡優,比你小一歲,前兩年去了加拿大留學,最近才回來。你還記不記得?你們小時候還一起玩過的。”齊父很正經地介紹著,表情很是慈愛。
胡優笑了下,露出兩個小酒窩,“齊哥哥,嗨~”
“你是小優?哎呀想不到小優也長這麼大了。”齊鉞想起這個人來,小時候他們一起玩,大家都叫她“大忽悠”,就是笑話她名字。那時候小女生膽子小,見一群人笑話她,於是哭著跑回去告狀,可惜那時候她爸爸不在家,而是在他家跟他老爸下棋。胡優熟門熟路找了來,還是他齊鉞把她哄笑的。
不過他老爸老媽這是什麼意思?該不會是——相親吧?!
齊鉞腦中靈光一現,突然覺得有點雷,又有點想笑。
看到齊鉞嘴角微微抽搐,表情有點不自然,顏羽心裏笑了。今天這事他是知道的。實際上,這麼三年來,齊鉞沒回過家,他倒是跟他父母接觸了不少次,自然也知道他們的心思。
這次齊鉞回來打定主意要先走一趟老家,他便知道這小家夥是想攤牌了。小家夥向來膽子小,能躲的絕對不會往上衝,也難為他這麼多年憋著這心思在心底,絲毫沒跟他訴過苦。如果人生一直如此,他想那相親相愛的愉悅也不會太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