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跟著身穿淡黃袍的算命道士一路走出酒店停車場,算命道士邁步就朝古今街擁擠的人流中走去,分明舉著高高的符幡,可仍是忽閃兩下就沒了影子,我走到酒店街道前,四下張望,便看見林平凡在一個小商店門前買飲料,我飄過去衝他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林平凡喝了口汽水,匆匆從馬路對麵跑過來問道:“怎麼樣?找到算命道士沒?”
“找到了。”
“他怎麼說的?真給你家裏人一百萬啊?”林平凡一臉疑惑,一百萬人民幣或許對某些有錢人而言隻是毛毛雨,但對普通市民來說著實不是個小數目,很多人一生都不一定能掙幾個一百萬來。
我點點頭,又道:“他說明天給我父母送過去,我現在得回家一趟,等晚上給父母托個夢。”
“哦,行,那我陪你一塊去。”林平凡了然,擰起飲料瓶子,抬頭看了眼天色:“現在才不到一點,離晚上還早著,要不咱倆先回青雲觀歇息一會兒?”
“行,正好我也被這太陽曬得有些難受,走吧。”
我與林平凡又匆匆離開酒吧,沿著古今街一路朝青雲觀走去,進了小巷子,林平凡腳下玄妙,不出片刻便帶我到了觀門前,青雲觀這地方也不愧是仙家秘境,雖然模樣與外界無二,可卻毫無太陽炙熱的陽氣,對陰魂而言,雖然比不上夜晚陰氣環溢,但仍是極為舒適的環境。
站在大門前,少不得又是翻牆之事,正當我準備踩著石獅子鑽進院內時,卻見林平凡走到古銅色的觀門前,輕叩幾下門上的鐵環,我有些鬧不明白他為什麼每次都要敲門?明知道門開不得,卻也依舊要先敲門再翻牆,難不成這裏麵還有什麼說道?
“你敲門幹啥?逍遙子又不會在裏麵給你開門,你不是說這道觀內設的鎖陽鎮,大門隻能出不能進嗎?”我蹲在石獅子腦袋上,順便問道。
林平凡卻揮揮衣袖,右手輕摸幾下青銅色的銅門,搖頭道:“這是規矩,進之前必須得獲得我師傅同意才行,要不然你以為,你真能隨隨便便翻進青雲觀院子裏嗎?”
林平凡這話也有道理,青雲觀不管怎麼樣都不是個尋常地方,倘若能隨意讓人讓鬼翻進院內,豈不是太可笑了?他每次扣門是在請逍遙子放他們進去,還真別說,雖然觀門是沒開,可逍遙子卻另類的出來給我們開了一扇門。
翻進青雲觀裏,我是不想再去找逍遙子那家夥聊天了,一來沒什麼好聊的,二來我感覺這老家夥比算命道士更像個算命道士,每句話都稀奇古怪,卻透漏玄機,似乎他總是能預先知道你在想什麼、幹什麼似得,這感覺讓我很不爽,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喜歡被別人看得透徹。
林平凡倒也沒領我去北閣的逍遙子臥室,而是帶著我朝院子西邊走,他推開一間類似北京四合院那種古樸小屋的房門,裏麵約莫二十平方米大小,簡潔的擺放著桌椅床鋪、小衣櫃,以及地上的一個淡黃色蒲團,除此之外竟別無他物。
“林平凡,你平常該不會就住青雲觀裏吧?”
我納悶道,這間小房間裏雖然擺放簡單,可卻透露出一股子人味,顯然有人在這裏長期居住著,而青雲觀裏,我一共就見過逍遙子和林平凡兩個人,不是他還能是誰?
林平凡點頭,直徑走到小床上坐下:“恩,我就住在這兒,怎麼了?”
我轉念一想,林平凡這家夥當得個樂嗬窮道士,一個月也說不準能辦幾次法事,畢竟這世上邪乎事總歸就那麼點,更別談走街串巷能遇上的了,他估計也沒錢交房租,不在青雲觀住也隻能淪落街頭了。
這年頭當道士的人雖然沒當和尚的多,但也不在少數,且不說古今街街頭巷尾那些豎杆立攤的算命道士,單說各個城區城隍廟、道觀裏的道士,哪一個不是工資豐厚?能混到像林平凡這種地步的真不多見,更別說林平凡好歹還是個有點本事的。
“你家裏人知道你跑來青雲觀當道士嗎?”我突然想起自己認識林平凡這麼久,還沒問過他家裏的事,反正現在閑來無趣,也不妨互相聊聊家長裏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