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當他再次清醒時已經是十天後,半夜淩晨,月黑風高,他像隻野狗一樣,正在惡臭的垃圾堆中刨食吃,一口牙齒滿是肮髒的泔水殘渣,身上的藍白病號服也被染成烏黑色。
他一陣惡心,吐掉嘴中發黴的垃圾,正準備找點水漱漱口,卻在胡同裏遇到了個身形詭異的老頭子……
視角轉回現實,流浪漢從回憶中緩過神,囔囔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老頭的話語似乎有種魔力,我莫名其妙就聽他的命令,趁著夜色殺了一個路過倒垃圾的女人……那老頭後來跟我說,我每殺一個人扔到死胡同裏,我發瘋的時間都會減少一些。”
“殺人治病?”聽了這話,我翻翻白眼,又問道:“你這麼簡單就信了?”
“怎麼可能。”流浪漢苦笑一下:“我起初當然沒信那老頭的,隻是在為自己莫名其妙殺了人而擔憂,但是後來,我發現自己發瘋的時間真的變短了,以往我得瘋十天,才能恢複一天正常,可殺了那倒垃圾的女人後,我僅僅瘋了九天不到,就恢複正常。”
“後來我發覺,這條街上的命案根本沒人關注,也沒人在乎她們的死活……想起那老頭說的話,所以我就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又試了一次。”
“那老頭說的話是真的,我現在……每隔兩天就能清醒一天了。”
流浪漢說到這兒,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眼角淌下淚珠,他或許都不清楚自己為什麼如此執著於恢複正常,分明妻兒父母都沒了,恢複正常又有什麼用?可總有種衝動,讓他不擇手段的想要不再瘋狂,哪怕代價是,更加瘋狂。
流浪漢的殺人手法很簡單,每當清醒的時候,就趁著夜色找這條街上走夜路的女人,流浪漢長得不差,捯飭一番也算一表人才,很容易騙取信任,然後再將其騙到小巷裏殺害,他每殺死一個女人,都會搜刮走錢財、然後將遺體扔到這片垃圾山後的死胡同裏。
說起來也奇怪,扔到死胡同裏的屍體,隻要過上一兩天就會莫名消失,流浪漢把這一切都歸結在那個神秘老頭身上,他精神本就不正常,渾渾噩噩,在這條巷子中渡過了一年多時光。
我聽了流浪漢的自述後,並不想多做評價,這個世界光鮮亮麗的和平外表下,藏汙納垢之地依舊混亂如常,在邊臨街這種地方,法律正義觸不可及,即便發生再多毛骨悚然的事,也無可奈何。
這世上殺人治病的案例有不少,病治沒治好或許不會有人關注,可這世上損人利己之事,你既然願意做,總有因果報應會找上門來。
話題扯遠,我沒再繼續跟流浪漢瞎扯,飄到一邊思索有關陰煞之事,攝青青給的情報太不靠譜了,就告訴我讓我抓個陰煞,其他啥都沒說,我至今都不知道陰煞長什麼樣子,姓甚名誰?實力如何。
總而言之,得去商業街東邊的破舊住宅樓瞧瞧看,指示流浪漢殺人治病的老頭不管是不是陰煞,總之肯定不是什麼好路數。
巷子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我扭頭一看,原來是圓塵老和尚帶著幾個警察和法醫進來了,巷子太小,警車進不來,法醫和警察們臉上帶著防毒麵具,抬著幾副擔架跟在老和尚身後。
“老和尚,你該不會專門跑去蓮湖警局報警了吧?這都快過一小時了!”我扯扯嘴角,向圓塵老和尚抱怨道:“你就不能打個電話?”
圓塵老和尚合十雙手:“老僧不知道蓮湖警局的電話,若是單純報警,警方也不會太重視,所以老僧便自作主張去胡局長的辦公室了。”
“罷了罷了。”我搖搖頭,也懶得多說,指著被千斤榨定著的流浪漢道:“那家夥是個殺人犯,你跟警察說一聲,死胡同裏的女屍都是他殺的。”
“哦?不是陰煞所為?”圓塵老和尚也有些詫異,他走前,流浪漢還是一副瘋瘋癲癲的模樣,也不知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竟變了一副模樣。
“不是陰煞,但也差不多。”我給圓塵老和尚大概解釋了下,流浪漢遇見老頭,以及殺人治病的經過,流浪漢每當殺死女人都會拋屍到死胡同中,屍體中仍存兩魄,顯然是那老頭搗的鬼。
“我順便還問出了死胡同那個洞通向的位置,分別是清和湖跟商業區老別墅,不出意外的話,流浪漢口中的老頭就是陰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