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幫助女巫之後,我希望留在上林村的時間越長越好。可電視台裏等不住了,製片人打電話給我,讓我把先拍好的送過去。我整理了一下,覺得可以發三集。就連忙訂了機票飛回了北京。
我下了飛機,剛出安檢口。隻見同事王思春笑吟吟地站在那裏等我。“領導叫我來接你呢,你小子可要高升了。”王思春是我們采編部的唯一女性,是個南方女孩,白白淨淨高高挑挑的,所以直到現在,還沒有被派遣出去做過節目。大家都把她像熊貓似的保護著,她也樂得個輕鬆。不過她是個很勤快的女孩,把我們整個采編部弄得清清爽爽的,還不時地換幾盆花,提高我們的勞動生產率。對此,我們的編輯部主任說過一句很經典的話:我們的王思春坐著不幹活,照樣抵了兩個人的活。
她今天來接我,我真是有點受寵若驚。“怎麼?我要高升了?”聽到高升這個詞,我是嚇了一跳。我們的樓上是雜務部,要是某人出了點差錯,或是不稱職了都要到那裏去的。所以高升對我們來說都是可怕的。“是啊,前天領導對你民意測驗了,想任命你為采編部副主任。”思春幫我提了一隻小的背包,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我。“我對你投了滿意票,你要報答我的哦。”我點了點頭。心想,我正苦於沒有機會呢?她倒把機會給了我。
王思春把我送到了電視台大樓,說她還要去接一個人,讓我自己先上去。臨走的時候,她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你要報答我的哦,至少我請我吃頓飯。我可好幾個星期沒看到你了。”我說:“思春,我天天請你吃飯。”“你別對我耍貧嘴。”她對我按了一下喇叭,把車子開走了,開了幾步又伸出手來對我搖了搖。這鬼丫頭竟對我情意綿綿了。
我去趕電梯時,電梯的門剛要合上。我趕緊一按,門重新開了。我趕緊衝了進去,沒想到竟撞倒了一個人。我的大包小包都壓在了她身上,包括我自己。我的眼鏡也掉了,眼前一片模糊。我想找回眼鏡,伸手去摸,竟摸到了一張臉。“你是真看不見,還是假看不見呀。耍流氓了!”我身下的女孩子大聲喊了起來。我一驚趕緊站了起來。我說:“我都還沒看清楚你長得怎麼樣?萬一很醜,我耍流氓不是耍虧了。”“好,讓你看清楚。”一副眼鏡戴回到了我的鼻梁上,一張清純脫俗的臉正貼在我的眼鏡麵上。“哇,有妖怪哩。”“你說我是妖怪呀。”女孩子把握在手上的一疊紙摔打在我身上。“對啊,隻有妖怪才有那麼美呢。人那有這樣漂亮的。”我趕緊補上一句。女孩子這才笑了,她說:“我是第一次來這裏的,來錄歌。”我告訴她錄音間就在我隔壁,我可以帶她去,她很高興。其實我覺得帶著她,就像手裏捏著枝剛要綻開的荷花。
電梯從底樓升到17樓,竟沒有進來一個人,我們隨著電梯的上升,熟悉度也在迅速地上升,不僅互換了手機號碼,我還握著她的手給她預測了前程。我說她不用一年就可以大紅大紫了,她高興得又蹦又叫,一定要唱首歌給我聽。可惜沒唱完,電梯就到17層了。她答應我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唱給我聽。
我把她送到了錄音間,才回到主任的辦公室彙報工作。我已經做好了男人懷孕之謎的前三集:《鬼胎的傳說》、《醫院捉鬼》、《遭遇鬼打牆》。主任看了很滿意,打了個電話,叫製作部的人拿去進行後期製作,準備在近段時間播出。他對我說:“你這個思路做下來很不錯,後麵可以做得更開闊一些,力求有深刻的社會意義。”我把李二妹想選村長的事跟主任說了,主任覺得這個題材很好,叫我要一直跟蹤到村長選舉結束。
主任給我泡了一杯茶,又把門關上,很認真地對我說:“我想提你當副主任。你已經通過民意測驗了,正等待上麵的批複。你這一段時間的工作一定要做好,特別是這個專題,要把收視率搞上去。”“主任,你真好,我一輩子都會記著你的。”我說,我恨不得喊他爹了。實際上我也一直把他當爹看著,沒少給他買東西,也沒少給他家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