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眉酒量不大,沒喝多少臉上就開起了紅霞,本來就很迷人的臉蛋兒越發顯得風情萬種了。李二妹也忘了夾菜,直愣愣地看著張眉,直愣愣地舉杯。他可不知道秀色可餐這個詞兒,隻覺得心裏悶著團火兒。張寡婦見李二妹這樣看著自己的女兒,想著就在去年他也曾這樣看著自己,心裏不由有一股酸溜溜的味兒,但這股酸味很快被稀釋了,繼而洋溢起美好的憧憬來。苦日子她是過怕了,現在能帶她走出生活的泥潭的人就在麵前,李二妹可是前途無量啊。
張寡婦想到這裏,看看自己花瓣舒展得嬌豔的女兒,暗自笑了一下。她自己倒了滿滿一碗酒,也給李二妹倒滿了,兩個人都把碗舉了起來。“二妹,張眉就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張寡婦仰起脖子一口喝光了,總覺得這酒沒有以前那樣熱辣了。李二妹那敢消停,舌頭兒打著結,也一悶氣喝下了。“我……我會照顧好你們娘倆的。”李二妹語無倫次,借著酒勁去拉張眉的手。張眉剛要把手縮回去,被張寡婦瞪了一眼,隻好不情願地讓李二妹捏著。
“張……張眉……我會……待你好的。”李二妹想去摟張眉,卻夠不著,摟了個空,差點兒從凳子上跌下來。張眉連忙扶了他一把,這下倒好,被李二妹抱了個正著。張眉見掙紮不出,也趕緊倒了一碗酒。“來,哥,我也敬你一杯。”這張眉也是有心計的,想把李二妹灌倒了就不會再糾纏她了。李二妹又傻愣愣地喝了一碗。李二妹喝酒有個特點,容易上酒,喝一點就像是醉了,但喝倒什麼時候真醉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以前他是整天兒酒瓶不離手的。
李二妹喝了張眉的這碗酒後,不但沒有鬆開她,反而把她抱得更緊了。他醉眼惺忪地瞟著張眉,像是要把她吃了。張眉隻感到自己的身子突然變輕了,雙腳踩在哪裏都不知道了。“媽,你看二妹他。”張眉隻好向母親求救。張寡婦看在眼裏,卻不放在心上。她知道已經有很多人在給李二妹說對象了,有幾個條件也不比她家張眉差。李二妹不就肚子大一點,文化低一點,模樣兒還過得去的。可人家照樣當村長,賺大錢,還和市裏的領導搭上了關係。
張寡婦沉思了一下,站了起來對張眉說:“你好好陪二妹喝酒,我去買點花生米來。”她也不管張眉怎麼想,關上門就走來。張眉急得快要哭了。
張寡婦一走,李二妹就更肆無忌憚了,左一個妹子右一個妹子地叫著。張眉後悔極了,李二妹沒有灌醉,自己卻醉了。她想躲著李二妹,可腳像是被強力膠粘在地上了一樣動不了。李二妹見張眉不動了,以為她是順了自己,就去親她的嘴兒。張眉在大學裏也是處過男朋友的,在酒精的作用下,荷爾蒙的影響越來越強烈。她心一橫,幹脆不再躲避了。李二妹親了個正著,嚇得他從凳子上掉了下來。“我……李二妹……親了個女大學生……我……我……”他沒頭沒腦地想著,在地上亂摸。
張眉伸過一隻手去想拉李二妹,卻聽得他的肚子裏有人在說話,像是女人的聲音。張眉以為自己喝醉了,定了一會神再聽。李二妹的肚子裏真的有個女人在唱歌,唱得情意綿綿的。“哥,哥,你的肚子怎麼唱歌了?”張眉嚇得手腳發抖,出了一身冷汗,酒醒了大半。張眉又想起村子裏人關於鬼胎的種種恐怖流言,更是害怕了。她覺著自己整個人變成了一張白紙。
也是李二妹被美色昏了頭腦,沒有節製地飲酒,卻教他出了此番洋相。但李二妹腦子是清醒的,肚子開始唱歌了,那麼更齷齪的事情也會接踵而至。“你快走呀!快走!”李二妹不想讓張眉看到自己的洋相。可是張眉像是給施了定身法一般,移不動腳步了。“哥,我怕,我走不動了。”張眉隻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