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羅漢剛把從木子那裏帶來的儲存盤交到審訊科做證據時就有點猶豫了,可已經晚了,儲存盤已經被作為證據放進了保險箱。更讓他感到以外的是,本來是他和幾個刑警一起審訊綁架木子的那一幫人。後來卻被告知,有個小區發生了盜竊案,讓他趕緊過去處理一下。他明知道這是調虎離山,也隻能無可奈何。
果然,當他處理完那個盜竊案回到審訊科時,阿強那一幫人已經被釋放了。“怎麼搞的?把那幫強盜給放了?誰叫放的?”羅漢剛怒氣衝衝地拍著桌子。幾個刑警向科長看了看,羅漢剛知道是科長給放的。還沒等羅漢剛衝到科長麵前,科長說話了,他說是大隊長讓放的,他也沒有辦法。“我找他去!他連搶劫綁架犯都敢放,還有沒有法製觀念!”羅漢剛甩開門,就往外走。
科長一把拉住了羅漢剛,對他說:“聽說這是市局的意思,大隊長也是沒有辦法的。”一聽市局,羅漢剛就更活了,他在審訊科上竄下跳,拍桌子瞪眼,盡撿難聽的罵。同事們也都知道他心裏的怨氣,也沒作計較。“你們看看,你們看看,這不是綁架搶劫是什麼?”羅漢剛突然想到自己兜裏的現場照片,刷地一聲拍在了辦公桌上。大家看了看照片,都歎息著。
“誰跟我去,把那幫小子給揪回來,誰去!誰去!”羅漢剛的目光從同事們的臉上掃過,大家都躲著他。“你們還是不是警察呀!都做縮頭烏龜了!”
“我要把這些照片拍在市委書記的桌子上,看他怎麼答複。我就要拍在他的桌子上,大不了不幹了!不幹了!”羅漢剛情緒有些失控。
“漢剛,你先別激動,這件事情沒有你想象的簡單。”科長把木子和小桃的聊天記錄給他看了,“那個中央電視台的記者在向華鑫集團敲詐呢。你看,要2000萬元,還要現金。”羅漢剛仔細地看了一遍,沒出聲了,他怎麼也想不到木子會向華鑫集團敲詐。
“華鑫集團這幾個人過去就是想教訓教訓他,沒有別的意思。華鑫集團也不想和那個記者再有糾纏,我看這樣也就算了。”科長乘機勸導羅漢剛。
“把那個東西還給我。”羅漢剛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哪裏不對勁他想不透。
“什麼東西呀?”科長假裝糊塗。
“那個作為證據的儲存器。你不是放在保險箱裏了?”羅漢剛知道科長在裝糊塗,但他不依不饒。
“華鑫集團的人說,這是木子竊取的商業機密,他們拿回去了。”科長說,其他幾個同事也這樣說。
羅漢剛卻不吃這一套,拿起把椅子就砸了過去,保險箱凹了進去,但沒有破。羅漢剛又砸了幾次還是砸不破。同事們都不敢勸,大家都知道他的脾氣,急了連槍都敢掏出來。羅漢剛見用椅子砸不行,找了一根鋼條,終於把保險箱捅開了。裏麵空空如也。
“大家沒騙你的。上麵的意思,我們不能不執行。”科長說,他低聲吩咐手下,去買個新的保險箱回來。
“你們怎麼能讓華鑫集團把如此重要的證據拿回去呢?你們都忘了海關慘嗎?你們都忘了嗎?”羅漢剛從審訊科出來時,感到沮喪極了。
華鑫集團動用這麼多關係急著拿回那個儲存盤,那個盤子裏一定有著重大的秘密。羅漢剛想起他從木子那裏拿過這個盤子的的時候,木子也是很不情願的,這更堅定了他的信念:一定要把盤子拿回來。
芙蓉山莊是華鑫集團的大本營,羅漢剛以前當刑警隊大隊長的時候被邀請過幾次,對那裏的環境非常熟悉。他瞅準時機翻牆進去,進入芙蓉山莊以後就沒事了,誰也不會來盤查的,因為在這裏來來去去的人物誰都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芙蓉山莊的保安情況是外麵嚴得像鐵筒,裏麵卻鬆得很。
羅漢剛在芙蓉山莊裏逛了一圈,沒有發現他想要找的人,卻是碰到了幾個不知好歹的小姐,一個勁地對他甜言蜜語。羅漢剛好不容易擺脫了這些人的糾纏,發現有一座別墅保安特別森嚴,他決定過去看看。他裝著漫不經心的樣子,散步散到了別墅的門口,還沒等他偷偷地向裏麵瞅,保安就攔住了他。“先生請到別處去走走好嗎?這裏正在舉行重要的會議。”
羅漢剛很順從地退了回來,遠遠地繞著別墅轉了一圈,看到別墅的每個角上都有保安守著。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接近別墅比要珠穆朗瑪峰還難。幸好別墅邊上有幾顆大樟樹,枝椏一直伸到別墅的窗戶邊。羅漢剛選了一棵靠近亮著燈光窗子的樟樹,趁兩個保安互相敬煙的空隙爬了上去。他坐在樹枝上,聽見裏麵有隱隱約約的說話聲,和調笑聲。他拿起夜視鏡,可是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什麼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