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這樣的事?”大家的眼睛齊唰唰地看著木子。木子知道瞞不住了,隻好撒了個謊說,自己也是湊巧碰上的。周副市長就要木子把片子給他看一看,木子說片子已經寄到北京去,在前幾天就播過了。要想看重播,可以到網站上。
市委書記也到了,看到這種情景也是束手無策。“要不要向省裏請幾個專家來看看?”周副市長建議。“再等等吧。隻要村民的生命沒有受到危險,我看問題不大。鬧大了反而不好。”市委書記說。
一幹人就屏住氣息等。村子裏又一片寂靜,隻聽得幾片樹葉在沙沙地往下落。最難熬的是醫生們,他們等了一會兒就憋不住了,挨家挨戶地過去看,希望能見到一個醒過來的人。可惜沒有。木子跟在他們後麵,默默地用鏡頭記錄著。
太陽已經到了半空,快中午時分了。村子裏終於有了點動靜,誰也預想不到的是,最早醒來的是瘋子和啞巴。他們兩個人伸了一下懶腰,扶著牆慢慢地起來,站直,又伸了個懶腰,出了口長長的氣。啞巴就說了:“他娘的,真爽!”瘋子就唱:東方紅,太陽升,東方出了個******……
一幹人愣愣地看著瘋子和啞巴。瘋子和啞巴的眼睛還沒有睜開,但他們已經感覺到中午強烈的太陽光了。“他娘的,真爽!”啞巴又罵了一句,吐出一口濃濃的痰,那痰落在水泥地上,發出了金屬一樣的響聲。“他娘的,我會說話了!”啞巴又吐了一口濃濃的痰。醫生連忙示意護士把痰帶回去化驗。
“我--會--說--話--了!”啞巴瘋狂地喊了起來。他的眼睛還閉著的,他希望聽見意外的聲音。可是沒有。他揉揉眼睛,看見了一大群人正圍著他看,他還看到了警車消防車救護車,頓時愕然地叫著:啊!啊!
“他以前真是個啞巴嗎?”有個醫生問木子。木子點了點頭。醫生的筆停在病例單上,劃不動了。
醒過來的瘋子一邊唱著《東方紅》一邊拚命地往樹上爬,仿佛地上正有洶湧而來的大水,他的眼睛依然閉著的。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那棵大樹的。瘋子爬到大樹的第三個樹椏上才停下來。但他的歌聲沒有停,越發嘹亮和尖利了,肆無忌憚地從寂靜地村子裏剖殺過去。
這歌聲就像一把鑰匙,插進村子沉睡的心髒,猛然轉了一下,整個村子就響動起來了。先是聽到了雞叫的聲音,後來狗也叫了。不一會兒,村子裏到處都有了人說話的聲音。整個村子都醒過來了。
周副市長和市委書記長長地出了一口起。他們吩咐醫生去看看,醫生回來說,沒有發生一點意外,村民們都平安無事。有個醫生還做了個小測驗,竟是全體的村民都說睡了這麼一覺後,感覺身心無比的輕鬆和快樂!唯一沒有醒過來的,是一位失眠30年的老大爺。
周副市長留下一位醫生和一位護士守著那位老大爺,一幹人就匆匆地走了。
村民蘇醒後,木子成了大紅人了。每個遇見木子的人都會說謝謝你了李記者,弄得木子都有點不好意思。那個留下來的醫生就忍不住問木子:“他們為什麼要感謝你呀?”木子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知道如果和醫生說昨天棒打鬼胎的事,醫生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也許是出於職業的本性,醫生對這個怪現象還是揪住不放。他幾乎向每個村子裏的人詢問了瘋子和啞巴的情況,當得知瘋子和啞巴都在昨天夜裏的棒打鬼胎後恢複了正常,他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醫生對木子說,這個村子可能是集體臆症發作了,這個臆症一定和鬼胎有關。木子不置可否。思春連忙接著說:“對對。一定和鬼胎有關。你知道嗎?這個村子裏有個懷孕的男人,他懷的就是鬼胎。”
木子瞪了思春一眼,這件事情他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可是醫生的好奇心被徹底地激發出來了。他拉著木子和思春找到了那個瘋子。瘋子已經從樹上下來了,歌也不唱了,正在地裏幹活。醫生裝著漫不經心地樣子和瘋子拉著家常。木子發現,醫生一邊和瘋子談話,一邊不停地夾進去一些問題。談話整整有半個鍾頭。完了,醫生說對木子說:“這個人很正常。對一個瘋了好多年的人來說,突然間恢複了正常,這簡直不可思議。”
“怪事還多著呢?”思春說。
“為什麼?”醫生問。
“因為有了鬼胎。”思春還想說下去,被木子扯了一下衣服,趕緊打住了。木子覺得帶思春來真是個累贅。
“鬼胎?這不可能。你們也都是上過學的,怎麼相信這些民間說法呢?”醫生盯著木子和思春,他不敢相信兩個中央電視台的記者也認同這些民間謠言。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別討論鬼胎了,我們還是去看看啞巴,他能不能開口說話,一試就知。”木子連忙轉移了話題。
“剛才啞巴不是不會說話了?”思春說,她打開攝像機,把剛才啞巴啊啊叫著的鏡頭重新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