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醫院,思春正在接電話。電話是總編打來的,總編要她馬上回北京去,思春說不去。“你的肚子都這麼大了,留在濱海不方便的。至於這個節目嘛,也不要繼續做下去,果林說這個節目沒什麼看頭了。”總編說,“我偷偷告訴你,上麵要求處分木子,通知都下到我這裏啦。你得和他保持距離。果林人不錯,有什麼事你可以找他。”思春聽說要處分我,說什麼都不同意,總編說那是上麵的意思,他也扛不住。他怕思春生氣,又說他先起個處分木子的文件,但不發,應付上麵用,木子可繼續工作,但不能再拋頭露麵。
掛了電話,思春對我說:“幸好,我沒說孩子沒了,要不他肯定處分你的。”我心裏有點酸,思春自己都這樣了,還處處想著我。“為什麼要處分你呢?”思春問我。我說:“也許是竊取企業機密罪吧。”我把濱海市通緝我的事情像思春說了一遍,思春覺得很好笑,她說:“你現在有兩張臉了,一張是英雄,一張是竊賊,有意思。”我也覺得好笑。思春又擔心我在醫院裏會不會被人高密,我說:“你看看,我有沒有變化?”思春仔細一看,說:“你不說我還真看不出,哎,不一樣了。”我告訴她我化了裝的,一般人都認不出來。思春才放心了。
“木子,有一件事得請你原諒。”思春說,她的臉上現出幸福的光澤來,“你送給我爸爸的那個青花瓶,我爸爸轉送給別人了。木子還記得我們一起買的情景嗎?我們是瞎貓碰到死耗子,白撿了個大便宜。”思春說到青花瓶,我的心猛的一跳,我還有一個儲存盤放在那個青花瓶裏。我本來希望她的爸爸能幫我好好保管的,他爸爸送給別人,陰差陽錯竟躲過了一劫。“我爸爸看中了朋友的一件清代官窯瓷,喜歡得不得了,想買下來,又沒那麼多錢。我爸爸就提議以瓷換瓷,他的朋友就看中了你的青花瓶。我爸爸知道這個瓶子有紀念意義,但舍不得那件清代官窯瓷就和他換了。”思春說,“木子,你不會見怪吧?你可不能生我的氣哦。”我說:“我怎麼會生氣呢?我送你爸古董本來就投其所好,現在他換到更喜歡的,我高興都來不及。”實際上我的心裏也在高興。本來我以為青花瓶也在大火中損壞了,沒想到保全了下來。這是我唯一的希望。
“木子,你真好。”思春說,“我多想時間能一直停留在幾個月,那時,你和我住在賓館裏……我覺得那段時光是最幸福的。”思春拉著我的手,讓我俯在她胸口,她的胸口軟嫩,散發著桃花般的氣息。“思春,我不該那樣對你。”我說。“沒事的,木子,我自作自受。我甚至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思春說,“我不再奢求什麼,隻求你能把我當個要好的朋友。我不想回北京去。”我答應了思春。但我想馬上回北京去,如果運氣好的話,我還能找回那個儲存器。
“你好像有事兒?”思春問我。我搖搖頭,不敢把自己要回北京的事告訴她,她的身體還沒好,不能跟我去。“我想回家,奧,我是說我不想住在醫院裏了。”思春說。我詢問了醫生,醫生說不能離開,還要住兩天。“你可得陪我,我一個人悶得慌。”思春這樣要求我,我真不知道怎麼回答她。“你是不是還有要緊的事?”思春看出了我的猶豫。我說沒有。
我借口到街上給思春買點水果吃,離開了病房。穿過走廊,拐到門診那邊的時候,我看到小桃正坐在婦產科前的椅子上。我立即往回走,想從另一條通道出去,卻看到幾個陪小桃來就診的保鏢在那裏聊天。我不敢冒險,回到了病房。
思春看到我兩手空空,有些奇怪。我說我碰到小桃了,思春問:“她認出你沒有?”我說沒有。思春突然就哭了,“木子,你再不能出事了,我受不了的。”我摸著思春的頭發,安慰她,她還是哭個不停。
王華鑫被綠苑在黑房子裏關了2個小時以後,他的肚子就不痛了。綠苑告訴他肚痛症還會進一步發作,因為有一個巨大的陰魂在糾纏著他。王華鑫聽了綠苑的話,心頭一震,他一生作惡多端,不知道結下多少冤孽,晚上就常常夢見那些死去的人來找他算帳。“有沒有破解的辦法?”王華鑫問。綠苑說:“等我找出這些陰魂再想辦法。”“那得要多長時間?我被折磨怕了。”王華鑫擔心地說。綠苑說要是順利的話,半天之內就能找出來。王華鑫才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