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障?你也相信這些鬼東西!耽誤了行動時間我拿你是問。”李博聞下了死命令。組長依然在解釋著,李博聞聽不進去。高個子走過來輕聲對李博聞說,情況一定是真的。李博聞才鬆口了。
“我們怎麼辦?”李博聞問高個子。
高個子讓李博聞把司馬北找回來。李博聞很猶豫,他想自己以前這麼不信任司馬北,司馬北會幫他嗎?“你還猶豫什麼?火都燒到眉毛了。”高個子說。李博聞讓高個子去請司馬北。
高個子找了很多地方都找不到司馬北,就打電話給我。我想起自己和司馬北在李博聞那裏的遭遇,沒有把司馬北的藏身之地告訴高個子,但高個子從我的語調裏聽出了一些端倪。他懇求我帶他去見司馬北。
“如果李博聞親自去請,我就告訴你他在哪裏。”我對高個子說。高個子沒有辦法隻得答應了。
掛了高個子的電話,我撥給司馬北,把李博聞要找他的事告訴了他。沒想到司馬北不計前嫌,他說馬上去找李博聞。“李博聞一定是碰到棘手的事了,不然以他的性格他不會來找我的。我了解他。”司馬北對我說。
我想起王華鑫結婚的日子快要到了,李博聞這次找司馬北去肯定和收網計劃有關聯。李博聞一收網,王華鑫就完蛋了。我立刻用短信把這個消息發給了綠苑,她竟沒有給我回複。我決定親自去找她。
我在酒吧裏等了一會兒沒見著綠苑,又向幾個服務生打聽,他們都說今天看見過綠苑。
“她快當新娘了,不是在試婚紗就是去挑嫁妝,沒有那份閑工夫來酒吧。”一個服務生說。
我決定去綠苑辦公室的門口看看,興許能夠碰上她。到了那裏,我在一棵大樹邊等了好久,進出的人影都沒有。正在我沮喪的時候,手機響了。電話是劉甜打來的,聽得出她很恐懼很著急。
“木子,見鬼了,我出不去了。”劉甜說。
我一時沒明白過來,又不敢大聲說話,怕別人聽見,芙蓉山莊裏熟悉我聲音的多著呢。我走到花園的紫竹叢裏,才聽情了事情的原委。原來劉甜搭車離開濱海時,她明明坐在車上,車子走了,她卻被留了下來。開始她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又試了幾輛車,都是這樣。
“我快要崩潰了,木子。”劉甜哭著,喊著,“我覺得自己已經不屬於自己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我勸她不要著急,她聽不進去。
“我的前麵有座懸崖,懸崖下是大海,命運是不是就這樣安排的?是不是?”劉甜歇斯底裏地問我。我感覺她隨時都有可能從懸崖上跳下去。
我一邊穩定劉甜的情緒,一邊問清了她的方位。等我趕到劉甜所在的地方,天快暗下來了。劉甜坐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岩石下麵是懸空的,她的一條腿就掛在懸崖外。我吃了一驚,不敢貿然上去。劉甜不是個大膽的女孩,她能鎮定地坐在那上麵,說明她把生死已經看得很輕了。
風吹動著她的裙子和長發,仿佛再猛烈一些就會把她整個人飄浮起來。懸崖下是暗藍的海,波浪在輕聲而恐怖地湧動,冒著冷森森的寒意。我不敢走出去,怕被它吸附而下。
懸崖邊上是一條隧道,這條隧道是濱海通往外界的唯一陸上交通線。我想劉甜可能就是走到這裏被莫名其妙地留下來。不遠的地方,有幾個人在山坡上拚命地爬著,手指破了,頭上也出血了,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喂,你們要到哪裏去?”我衝他們喊了一聲。他們沒有理我,依然我行我素地朝著自己認定的方向爬去。有一個可能是最早到達這裏的,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喘了幾口氣,顫顫巍巍地抬起了手,那隻手幹瘦幹瘦的,想抓住一根枯樹枝好讓自己挺起來。可是枯樹枝格拉一下斷了,他像團泡了水的爛棉花軟到在地上。
跟在他後麵的那些人沒有理睬他,有幾個人踏過他的身體往上走。可是過了一會兒,他們又都回到了這個癱軟的男人身邊。
“見鬼了!見鬼了!”這幾個男人突然瘋狂地喊叫起來,用力地拉扯著自己的頭發,好像腦袋裝進了一窩毒蛇似的。
“我受夠了!受夠了!你給我出來!出來!”有個男人拔出一把刀,在空中揮舞著,像要砍殺什麼。他越殺越激動,脖子上青筋條條突起,眼睛都紅了。可是除了刀鋒劃破空氣的聲音外,他什麼都沒有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