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自習之後,林音然作為英語課代表將前一天的英語作業收齊送去了辦公室,順便“不經意”在楊青和那裏打聽出了自己想知道的。
即使老師說了一連串她聽都沒聽過的名字,但是有一個熟悉的就夠了。
走在教師辦公室通往教師那段不長的走廊上,林音然臉上收起了平日裏總是掛在臉上的微笑,櫻粉色的嘴唇抿緊,黑亮水潤的眸子裏夾帶著幾絲慍怒。
楚思妙,幾次懶得搭理你,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
林音然回去就告知了幾個小夥伴這件事,盡管憤怒鄙夷,但還是表示這件事暫時被她揭過了,不是不反擊,而是沒必要本末倒置,為了懲罰一個嫉妒心重的“情敵”而耽誤現在的學習。
幾人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勉強點頭同意了。
不急,總有還回去的時候,他們也沒那麼小人,要反擊也是從正麵。
就像是平靜的湖麵被小石子打破寧靜之後再度恢複如光鏡,林音然的高二生活繼續不溫不火,平淡卻又自得其樂。
她前世雖然學的文科,但是心底裏是排斥那些在她看來無聊沒挑戰的文字遊戲的,她更喜歡理科的創造性和解疑過程中的認真以及解出之後的成就感。
那些晦澀難懂的公式符號在她看來,就像是探索未知路上遇到的一個個工具包,能夠幫助她繼續更好的前行。
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在循環往複的講新課—布置作業—寫作業—評講—講新課中度過,一轉眼就到了十二月末。
校園裏,主幹道和若幹小道上落滿了枯黃的樹葉,隻餘光禿禿或是還零星掛著幾片將落未落樹葉的樹枝。
中心花壇裏的那顆幾人才能合抱的巨大梧桐,大概是學校裏除了常青鬆之外葉子最多的喬木了。這棵建校以來就被移栽過來的大樹,和有著近百年建校史的一中一起,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學子。如今,在這個寒風漸勁的季節裏,其上的樹葉如成人的巴掌大小,厚重泛黃,將這一片地方渲染得煞是好看。
周圍花壇裏,墨綠色針形葉的鬆樹上掛滿了飽滿的鬆果,可惜沒有鬆鼠一兩隻,倒是偶爾會被學校食堂的阿姨大叔們撿回家去。
又是一個周六的清晨,全校師生結束晨跑後解散自行解決早餐,兩個食堂頓時被湧入的學生占領,一個個跑得飛快,就怕去晚了還要排隊。
“呼,我的天,每天早上簡直就是用生命在搶飯,心酸。”
李佳佳拎著手裏的小籠包和牛奶,拉著林音然一路跑出人擠人的食堂,放慢步子,氣喘籲籲地邊走邊說道,呼出的熱氣在空氣中凝成白霧,鼻頭冒著紅氣。
林音然調整好呼吸,一下子就抽回手,兩手握住手裏熱乎乎的燒麥和豆漿,打了個冷顫,脖子忍不住又往毛衣領裏縮。
冷死了,還是教室裏暖和,有暖氣。
林音然咬了一口燒麥,新鮮出爐的燒麥味道鮮美口感軟糯,滿足的眯了眯眼睛,之後才記起李佳佳那丫說的話。
“這麼久了,你還沒習慣?還有,什麼叫搶飯?能不能有點讀書人的文雅?”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林音然瞥了一眼身邊一口一個小籠包的姑娘。
無語的收回眼神,她默默地抿了一小口還有些燙口的豆漿,之前灌了不少冷風的胃終於暖和了起來。
咽下口裏的包子,李佳佳張嘴就回道:“那讀書人和讀書人能一樣嘛?咱們可是整天高舉數理化的理科生!咬文嚼字這事兒咱可幹不來!”
林音然:“……”
雖然道理有點歪,但聽起來居然沒什麼毛病?
就在林音然蜜汁沉默的時候,兩人身後突然不快不慢剛好超過她們倆走出一個短小精悍的熟悉人影。
第一眼就看清了的林音然:噗——真是巧啊!
咬著牛奶吸管掃了一眼的李佳佳:!!!嚇得我小籠包都差點掉惹qaq
李佳佳覺得吹在臉上的風再冷也比不上她的心冷……
閉著眼睛瞎侃居然還被語文老師聽到了,想起剛剛自己說過的話,李佳佳瞬間就覺得天空灰暗了,不作不死……
等會兒第一節可是語文課來著……otz
一臉悲憤的將最後一個小籠包塞進嘴裏,李佳佳深覺:今天出門大概沒看黃曆otz
旁觀同桌變臉全過程的林音然:哈哈哈哈讓她笑會兒!!!
等兩人走回教室,早餐已經解決完了,交完該交的各科作業,沒一會兒就上課了。
語文老師上課一向都是踩點進教室的,他個子不高,眼睛圓圓地,讓人一看就覺得這應該是個和藹可親的好老師。
事實上,這位語文老師確實十分“和藹可親”,前提是你沒被他逮住小辮子。
看著講台上精神矍鑠的語文老師,林音然大概是想到了某些不怎麼美好的記憶,眼神飄忽到身邊一臉衰樣的李佳佳身上,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微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