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陰雨連綿,整個空氣都泛著潮濕的黴味,趙明明擦了擦額頭微微的汗,繼續巡防城務。
自己自小孤苦,母親年輕時命苦嫁給了自己的短命老爹,生下趙明明沒三歲就撒手歸了西,老娘大字不識,辛苦的做著給人縫衣補褲的行當,母子兩人相依為命。老娘長年夜裏縫衣,隻能點一盞小小油燈,沒幾年眼睛就看不清物什了。
趙明明十二歲那年有一次發燒,母親上山采藥給他時,一去未回。直到兩天後有人在斷崖下的羊腸小道,發現了他母親摔得變形了的遺體。
趙明明自己都不記得哭了多久,哭暈在了母親摔死的斷崖下。醒來時,他躺在一張床上,有一個麵容清秀的小丫鬟在照顧他。
原來,是劍閣城的二城主海問滔親自押一個暗鏢回城的時候,途經趙明明暈倒的這羊腸小道,看他可憐救了回來。
這個際遇徹底改變了趙明明原本悲苦的命運,海問滔看他可憐,又是劍閣本地人,就留他在劍閣城海家的鏢局做點散工。
趙明明從小懂事,勤勞肯吃苦,人也忠實,得到了海問滔的賞識,十四歲時拜海問滔為師,成為“八勢”海家的弟子。
憑著刻苦勤勞的性子,雖然沒有練武基礎,但是自小吃苦耐勞所鍛煉出來的好身板,短短十幾年,竟是讓他成為這劍閣城這一輩中的有數好手。
今次大師兄海傾天成親,他被委以重任,做好城防,以防今次有人借機進劍閣城搗亂。
還有兩天就是大師兄的婚宴了,前幾日剛打發走幾個混混,竟然在進城門的時候,趁人多,做那三隻手的下作行徑。
平日裏大師兄對我們師兄弟都是關照有加,他的婚宴我們自當該盡心盡力才是。
趙明明雖然有個聽上去不夠響亮的名字,但是劍閣城誰也不敢輕視這個年輕的二城主得意弟子。
今天又輪到趙明明巡防,劍閣城本身是個名城,但是江湖上稱的劍閣城,卻不是那官家說的劍閣城,而是那五十年前從cd遷來的天下鏢局第一家,中原鏢局聯盟總部的“劍閣城”。
這個劍閣城是一座大宅,但是誰都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座“城”,因為他有“城牆”。
劍閣城因著當年曾在元末受到過元軍的嚴重打壓,在元軍中原全麵敗退時,西南一帶的元殘餘勢力曾想搜刮完川蜀地區財富再跑。劍閣城是西南巨富大家,自然是元軍首要目標。
當時海家的家主就是現如今的海家老爺子海倚樓,他一力承擔防務,加厚加固,澆築院牆,修繕門庭,使得整個原本的“劍閣莊”硬生生的變成了現在的“劍閣城”。
而且,當年“劍閣城”守衛一戰,海家以一家之力,抵禦住元軍殘部近三千人,還被海家趁勢斬殺了近千元軍,使得海家威震西南,名動天下。
此後近三十年,海家便依著這“城牆”包圍著的宅院,新建了豪奢的亭台樓閣,水榭回廊,漸漸有了如今的規模。劍閣城的居民都習慣的稱這海家劍閣為內城。
趙明明現在就是站在內城的城牆上,看著各色賓客絡繹不絕的走向大門。
離大師兄的婚宴還有兩天,現在還遞拜帖的,都是江湖上有名望的人士,或者是海家親自發出請帖的江湖豪傑,名門望族。畢竟海家雖然家大業大,但是畢竟客房還是有限,海家走鏢起家,江湖上各色人等都有交集,實在是住不下。故而,海家包下全城所有客棧,請前來的武林人士免費入住,而內城的客房就隻有為足夠分量的人準備了。
趙明明眯起雙眼,仔細的看著樓下的大門,他身後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呦呦呦,張師弟,你這是在幹什麼?大師兄的婚宴還能有人搗亂不成,站的這麼直,和門神似的,我就不信這天下有人還在這樣的日子招惹咱們海家。”
趙明明頭都不用回就知道這說話的是人誰,平靜地道:“薛師弟,誰都不知道這天下有多少不知天高地厚的瘋子,前幾天不還剛有幾個冒充京城世家子弟的混賬小子想來混吃混喝,不看著點,總不放心。”
這薛師弟嘿嘿道:“是是是,趙師兄是二城主的得意弟子,當然要盡心盡力,不然哪能有如此成就。要是不抓住機會好好表現,怎麼能做到這樣的要職呢。”這話怪聲怪氣的發音,滿是譏諷的味道,趙明明身邊的幾個年輕弟子不由喝到:“薛亮!別以為趙師兄好說話,就沒大沒小的!”
這薛亮哼了一聲:“你們幾個小子,我好歹比你們入門要早,不叫聲師兄還直呼我名字,你們這就有大有小了?”
趙明明歎了口氣:“小亮!別胡鬧了!大師兄大婚,誰都不要在這節骨眼上鬧事!”
其實趙明明和薛亮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趙明明被救後被安排在鏢局打雜,因為缺人手,趙明明還把薛亮也介紹進了鏢局,想著兄弟倆可以一起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