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穿的那條裙子……醜……”墨無名坐在床邊看著娘親換衣服,順便給個評價。
自然好看不了,這分明是一件太監官服。
房門緊閉,喬曉佳穿戴整齊之後站在銅鏡前左右打量一番,隨後將一個黑色眼罩遮住半隻眼睛,這是玉峙仁給她下達的命令——不但要守口如瓶,還要在文武百官麵前隱藏容貌。
她明白,主要是為了避開段瑞龍及耿一鳴的注意。
她不願深究玉峙仁讓她做官的原因,因為想得太深便知曉定有陰謀,與其惶惶不可終日還不如順其自然。老話怎麼說來著:閻王叫你三更死,絕不會留你過五更。
“墨墨,娘給你找了一個爹。”當務之急是將墨無名過繼給段瑞龍。
“嗯?!”墨無名瞪大雙眼,刺溜一聲滾下床,跌跌撞撞地走到她身旁,跳腳追問,“娘娘娘!爹在何處,墨墨要見爹!”
“墨墨見過。段瑞龍段將軍。”
“……”墨無名眨巴眨巴大眼睛,“段將軍……是墨墨的爹?”
“嗯,明後天娘帶墨墨去見爹,聽娘安排,”喬曉佳放心眼罩抱起墨無名,柔聲細氣道,“墨紫雨是墨墨的姐姐,段瑞龍段將軍是墨墨的爹,莫多問,記起來。”
墨無名何止一臉迷惘,簡直是暈頭轉向,但是娘親的話必須要聽,他擰起小眉頭。
半晌,喬曉佳問:“我是誰?”
“墨墨的姐……”墨無名抖抖唇。
“爹是誰?”
“段將軍!”墨無名又亢奮了,有爹了有爹了!
孩子畢竟是孩子,他隻知曉有爹娘是一件幸福的事,並不會深入思考。
喬曉佳摸了摸孩子的額頭,真是為難孩子了,小小的腦瓜裏要塞入諸多錯誤的訊息。但是她也是沒辦法,一旦身份敗露他們娘倆都得出事。
思於此,她褪下朝服,疊好,放入包裹。明日淩晨,也就是早上六點左右,她必須抵達玉峙仁的寢宮,在那裏把官服換上,戴上玉冠,再以總管太監的身份服侍左右。下朝之後返回段府,三個時辰的自由活動時間也就是六個小時,伺候身受重傷的段瑞龍,陪兒子玩會兒,再返回皇宮,前往禦書房見玉峙仁,晚上是否睡在寢宮中她還不確定。
她忍不住在心底飆一句髒話。生前好吃懶做,穿越後披星戴月,出來混果然是要還的。
……
“皇上命你教宮女跳舞?”段瑞龍半信半疑地問。
“嗯,此事說來是巧合了些,我當時並不知皇上就在不遠處觀望,皇上好似蠻喜歡這支舞,所以命我入宮教舞。”喬曉佳想到一個簡單且最有說服力的理由。
“本事夠大的,跳給我看。”段瑞龍饒有興趣地側過頭。
喬曉佳料到他肯定會要求親眼求證,所以來之前已經換好飄逸的長裙。
“沒樂器伴奏有些枯燥,將軍湊合著看。”
段瑞龍應了聲,一手枕在頭下,倒看她能跳出何等一支令皇上都要讚賞有加的舞。
喬曉佳並未打算敷衍了事,舞不再難度多高,而是新奇,身為現代人的優點算是凸顯出來了。
她走到頂梁柱前方,利用這根看類似鐵杆的柱子跳一段富有挑逗性的舞蹈。
穿古裝,跳杆舞,無配樂,她自認蠻滑稽的。歸根究底還是依仗了女人與生俱來的優勢。
就在她剛剛起跳之際,輕快曼妙的樂曲卻灌入耳孔,她回眸凝睇,隻見段瑞龍手捏一支翠玉色的笛子,朝她笑了笑。
喬曉佳不免感到錯愕,她記得這支笛子原本掛在床邊牆壁上,誤以為隻是一件裝飾物,沒想到粗獷豪爽的段瑞龍居然也會吹奏出如此婉約空靈的樂曲兒。
段瑞龍用眼神示意她繼續跳,笑起來的模樣依舊燦爛。
喬曉佳會意點頭,伴隨曲目所給出的節奏,緩緩地,橫劈雙腿,滑坐於地,同時,揚起長袖,舞動起曼妙的腰肢。
對了,在此她要感謝穿越後的這副身體擁有一副極其柔軟的筋骨,不止橫劈叉豎劈叉輕而易舉,就連一抬腳,腳尖超越頭頂這般高難度的動作皆是不費吹灰之力。
這偶然的發現,令喬曉佳對“墨紫雨”本人越發感到好奇,她究竟是怎麼一個女子,從小學習琴棋書畫還是練過武功呢?
與此同時,皇宮監牢之中
“啊!——”
受刑者淒厲的慘叫聲劃破沉寂,滾燙的烙鐵燒在墨雪雁的腳底板處,交織血淚的汗水滴答滴答落在牢房冰冷的石板上。
刺殺任務失敗的她隻求一死,偏偏天不遂人願。
墨雪雁因痛楚近乎於扭曲的表情與玉峙仁透出無限寒意的神情形成鮮明的對比。
“暴君!讓我死!——”墨雪雁含糊不清地嘶吼著。
為了防止她咬舌自盡,侍衛在她口中塞入恰到好處的碎布團。
“朕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墨紫雨明日入宮。”玉峙仁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平靜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