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曉佳忍了又忍,沒有向他行大禮,而是鞠躬。
“皇上隻要相信奴才並非表裏不一之人就好。”
“朕……”他揚起眸,不急不緩道:“誰都不信。”
喬曉佳合了一下眼皮,按捺怒火,輕聲道:“那奴才無話可說了,任憑皇上發落。”
“墨雪雁確實是你的堂姐,然^確定你至少到目前為止不記得她,就這樣。”他的指尖敲擊著伏案,又道,“朕定會殺了她,殺了你的一脈血親。”
喬曉佳淡然一笑:“倘若皇上讓我與她多接觸幾日我也許會動了惻隱之心,可如今,她在奴才眼中就是一個陌生人。”
“很好,當有朝一日你憶起過往之時,希望你莫記恨朕。”玉峙仁狡黠的笑容中竟多出一絲擔憂,那擔憂是真的。
喬曉佳默不作聲,她同情別人誰來同情她,何況有些事並非她所能控製,此刻唯有說一句,墨雪雁,一路走好吧。倘若你在天有靈,最好出現在玉峙仁的夢裏。
這時,兩名太監抬著一隻笨重的木箱步入禦書房,將木箱放下,行禮走人。
喬曉佳的心揪了揪,這箱子裏不會是什麼可怕的殘肢斷臂吧?!
“打開。”
“……是。”喬曉佳邁著艱難的步伐走到木箱前,在開啟箱蓋的時候閉起一雙眼。
然而,一道明晃晃的光源反射在眼皮上,她謹慎地睜開,唉?一箱子都是金元寶。
“朕向來賞罰分明,這是你應得的獎賞。”玉峙仁展開折扇,優雅一笑,“你讓朕看到一個不一樣的墨紫雨,思路清晰,句句精準,單從口才上論^欣賞你。”
喬曉佳知道他指的是牢獄中的對話,她不懂政治理論,但是在谘詢發達的二十一世紀,我們有網絡,有書籍。耳濡目染,基本都會對國家的管理體製有一定的了解。
不管怎麼說吧,她要的效果還是達到了,至於前方是陷阱還是蜜罐,她暫時不考慮。
玉峙仁見她半天不吱聲,以為她還在鬧情緒,他不由撩起眸,卻險些一口茶溢出嘴角——隻見墨紫雨拖著一隻受傷的手臂,另一手拉動木箱一側的銅環,卯足力氣拖拽,企圖憑借一人之力將千兩黃金就這麼給拉走。
“朕會命人幫你抬回段府。”
“……謝皇上。”喬曉佳看著金元寶,愛不釋手。有錢走遍天下,沒錢寸步難行,這些錢夠她和墨無名花上八輩子了。
這是所謂的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吧,別說,這棗還真甜。
這麼多金元寶怎麼花呢?買一間茶樓、酒樓?還是開一家布料店、首飾店?
“咳。”玉峙仁真不知該不該再給她一刀,她居然就這般在皇帝麵前想入非非起來了?
喬曉佳這次特別心甘情願地跪地謝恩,這血染的財富,真是來之不易啊。
洋溢在她嘴角的笑容蠻迷人的,玉峙仁的腦子閃過這麼一個無關緊要的念頭。
“去完刑部不必回來複命,告知刑部隱去死囚名諱。這幾日多去後宮走動走動。”
斷袖之傳言在後宮彌散開來,半信半疑的妃子們一下子從爭寵轉為“同病相憐”,沸沸揚揚的謠言反而令眾妃同仇敵愾了。
這是玉峙仁預料到的,卻並非他想見到的。
有爭鬥的地方彼此之間才會設防,一旦天下大同,女子的力量也不容忽視。
這一點,他是從墨紫雨身上悟到的,女子並非他認為得那般逆來順受。
喬曉佳手捧聖旨,要殺的人真是她的親戚嗎?其實她心裏是有些不忍的。
“朕日後不會再無緣無故傷你。”他並未抬頭。
“謝皇上。”
應該說謝謝嗎?……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