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時分,鹹陽宮書房中依舊燈火通明。
“趙高,何時了?”
嬴政在桌案旁正讀著一卷書簡。
“回王上,子時已過。”趙高畢恭畢敬地說道。
“嗯,東方六國中最近可有事發生?”
“聽聞龍淵劍在魏國現世,真假不明。”趙高低聲說道。
“寡人在親政前,必須要去一趟東方六國。龍淵劍?既然這傳說中的帝王之劍現世,就趁這個機會去吧!”嬴政語氣平淡。
龍淵劍是十大名器,天下之人上到君主、下到百姓,皆為龍淵劍趨之若鶩。不過,嬴政並不怎麼在意這傳說中的帝王之劍,他中意的是另一件十大名器——和氏璧。
“可是王上,丞相會答應你去六國嗎?”趙高唯唯諾諾地問道。整個大秦,趙高最害怕的人當屬呂不韋了,在他的心中,呂不韋高深莫測、位高權重,要殺他,嬴政現在也保不住。
“這倒是個問題!”嬴政聞言眉頭微皺,這一世的呂不韋,比起記憶中的呂不韋還要厲害一些。這一世,很多事物與他記憶中的大不相同。
“王上!”就在這時,嬴騰的聲音傳了進來,頗有些急切。
“兄長何以如此著急?”嬴政見嬴騰快步走了進來,心中知曉出事情了,臉上卻不動聲色地問道。
“臣將成蛟帶回了鹹陽。”嬴騰來不及行君臣之禮,說道,“可就在剛才,丞相府來人將公子帶走了!”
聞言,嬴政眉頭緊皺,思索片刻後,方才說道:“兄長先將叛軍之事說與我聽。”
“諾!”嬴騰當即將白天發生的事情說於嬴政。
“兄長是說,成蛟並無反意,是有人蠱惑他?”聽完嬴騰所言,嬴政不由地懷疑起了呂不韋。
“的確如此!”嬴騰說道,“丞相府將公子帶了去,公子恐怕性命不保。臣妄言保公子無事,現在看來,嬴騰慚愧啊!”
“兄長且先回去,成蛟之事不怪你,寡人明日去丞相府將實情說於仲父,希望能救他一命。”
“諾!”
第二日,丞相府中。
一位中年男子與嬴政隔案而坐,此人坦然自若,他那刀削般的臉上,充滿無盡滄桑,與之不同的是他眼神深邃無比,好似天下所有的事情都盡在掌握,此人便是天下聞名的呂不韋!
“仲父,可否饒恕成蛟一命?”嬴政試探性地問道,此刻的他有意識地表現出對呂不韋地尊敬。
“王上,此事不可再提,成蛟所犯乃反叛之罪,秦國百姓不容、秦法不容!”呂不韋說的斬釘截鐵。
成蛟反叛之事雖然不是他蠱惑的,但是他呂不韋等這個機會很久了。嬴政是他一心要輔佐成萬古未有之大事的君王,成蛟雖然不見得威脅的了嬴政王位,但天下事變化莫測,誰能說的準?所以,趁此機會,除掉成蛟順理成章。
嬴政聞言沒有再就此事言語,片刻後,他才緩緩開口道:“寡人欲去東方六國遊曆一番,仲父覺得可行?”
呂不韋聞言,眉頭皺起,思索片刻後,開口說道:“王上去東方六國可以,但切記要隱瞞身份!臣再派些人保護王上,若遇困難,立即護送王上回秦國。”
嬴政微微一笑,說道:“身份肯定要隱瞞,但仲父覺得有必要派人保護我嗎?”
呂不韋聞言一怔,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麼,緊皺的眉頭舒緩開來,說道:“倒是臣多慮了!”
從丞相府出來,到了鹹陽宮中,嬴政的心情格外的好。一旁的趙高卻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唯唯諾諾地說道:“王上,呂丞相太過放肆了,竟然拒絕您的請求,公子成蛟怕難逃一劫。”
嬴政聞言看了一眼趙高,趙高立即低下頭來不再言語。
“寡人本就沒有想過他能放過成蛟,去丞相府不過是為了讓他同意我去六國!”
趙高更是搞不懂了,從小與嬴政一起長大的他,明白嬴政絕不會讓成蛟身死,因為公子成蛟罪不至死,然而此刻的嬴政卻好似不關心成蛟死活了。
“王上不打算救長安君嗎?”
“趙高,你話有點多了!”
“王上恕罪!趙高隻是想替王上分憂!”趙高立即跪拜道。
“好了,寡人明白你的心思。這麼說吧,成蛟肯定要救。但不是求丞相放過他,而是秘密行事,你負責的影龍衛是時候出動了!”
之所以請求呂不韋,不過是為了讓他拒絕自己,用來加重去六國的籌碼!要知道,即便沒有權利,他嬴政依然是大秦的王,呂不韋不過是丞相罷了!拒絕一次,還能拒絕第二次嗎?蠢貨會這樣做,但顯然呂不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