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寢室出來的時候,大概是2點的光景,也許是坐的太久,腦袋和肩膀已經有些無法分家,似乎相親成功了不願分離,非得逼我做些棒打鴛鴦的惡事。隻聽得骨頭一陣顫抖,才頓時感覺到那股沉甸甸的壓力輕了不少,畢竟一顆大腦袋橫亙在上麵,每每走在冷風中,還得忍受些更多的風寒,實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掀開簾子的那一瞬間,雖說並沒有多少寒風進來,可是也依然讓人瞬間感覺到了天堂和地獄的距離,其實也僅僅隻有一道門而已。也許我是屬魔鬼的,總覺得濟南的冬天不如武漢來的那般冷,直到昨晚我和博士師兄在門口抽煙,才發現一隻右手竟然沒了直覺,才意識到,這遠比武漢要冷的氣溫,畢竟是事實,不過濕冷的威力卻總是和刀子一般,直接對著心髒插去,總能將那股寒意滲入你靈魂最深的地方。
我總開玩笑說,洗澡好像是打仗一樣。匆匆而去,匆匆而回,實在不敢多逗留片刻,冷冰的水逐漸變熱的過程總是一種莫名的煎熬。即使熱了,也不過隻是一種淡淡的升溫,實在談不上暖的範疇。甚至於出門的那一瞬間,則更是有一股鋪頭蓋臉的寒意直接從舒暢的毛孔裏鑽入,好像冰冷的針尖,紮的人無可奈何,隻能低著頭匆匆離去,好像潰敗的士兵,胡亂的掩蓋著自己,決不讓敵人的武器擊中,可是終究避無可避,任由北風侵蝕好不容易溫暖的身軀。
這一日出門,大概也是常態,下午畢竟是一日中最柔和的時刻,我總習慣於一個人揣上幾根煙在校園裏到處走走。可是冬日裏的這個時候,行人也都匆匆忙忙,大多也是提著手袋、端著盆兒去打仗的人兒,尤其在周末的時候,在圖書館擁擠而入的那一瞬間過後,整個校園便瞬間安靜了下來,倒是和理工一般無二,格外相似。
來濟南的這半年,大概很久就習慣了一切,其實複試的時候,也差不多能夠接受這裏的一切,和武漢如出一轍的髒亂差,多少讓人感到熟悉和親切,一點兒也沒有離家在外羈旅難歸的感覺,反而對濟南的人感到格外的親切,或許這是來自於人文學科之間的一種默契和氛圍。唯一例外的大概是迥異於理工的男女比例,似乎驟然顛倒,在計算機即將離開餘家頭之後,恐怕男女比例將進一步下降,這在山師簡直無法想象。洋溢著活力的荷爾蒙,和理工的激昂相比,多了幾分柔和,少了幾分剛烈,至少每年球場一年幾度的亂戰群架再也沒有見到。
雖然說習慣了濟南,但是到底是失望的,老舍先生筆下的濟南和鬱達夫先生所描繪的北方,都和我今日之見相去甚遠,人說文學是虛構的真實,隻是我沒想到散文也能夠誇大感性的直觀,也或許是當年的藍天早已經被今日的陰霾所籠罩,濟南的空氣甚至似乎還不如武漢,而這還是持續半年多整改後的效果。
至於和武漢的相似,實在太多,髒亂差的道路和擁擠的交通,都和武漢一般無二,我恍然間以為我正邁步在光穀大街上,或者走在戶部巷的小路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一陣發怵。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害怕了人多,想來也是患上了輕微的人群密集恐機症,若是讓我節假日出行,恐怕比殺了我還要可怕。攢動的人頭,蠕動的人形長龍,加上轟鳴擁擠的汽車,以及那些從不刹車、隻在人群中左扭右擺的亡命賽車手,都讓我感到異常的恐懼,甚至於走在人行道上的我,也絲毫不敢大意,一個不小心,恐怕就得被人衝撞而來。已經有過一次慘痛教訓的我,已經練就了雙目兩用,分視兩方的超級本領,右眼看手機,左眼看道路,可謂是本領大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