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最大的遺憾(1 / 2)

剛剛完成《教誨》第二卷草稿的伊耶塔放下鵝‘毛’筆後,想著找個機會把這部分稿紙‘交’給奧古斯丁,這部《教誨》計劃是十三卷,將近這一年時間完成了兩卷,他並不滿意這個進度,遠離政治漩渦中心的老人疲倦地盯著昏黃燭光,自言自語道:“萬能的上帝製造不出一塊他搬不動的石頭,命運讓我知道自己的命運,這種悖論,不管對誰來說,都沉重了點。”

兩鬢霜白的老人吹滅蠟燭,走出房間,借著月‘色’來到藏書室,雖然同樣是魔法師,伊耶塔從來都不喜歡占星師這個魔法領域最偏僻死寂的細小分支,也許他這是受到老師聖哲羅姆的影響,帝國最偉大的奧術師對占星術采取一貫的貶低嘲諷,甚至被他稱作是“魔法世界最惹人厭的小醜”,走在通往占星閣的樓梯上,伊耶塔停頓了一次,但最終還是打開占星閣的大‘門’,此時脈代奧拉副院長馬可伯特正在占星,見到伊耶塔,馬可伯特四周原本按照一定軌跡運行的十幾顆懸浮水晶球一一輕緩落地,似乎不解這位院長的造訪,馬可伯特行禮後沙啞笑道:“院長,您難道也對占星術感興趣?”

伊耶塔來到窗口,望著浩瀚星空,微笑道:“馬可伯特,你在脈代奧拉修行多少年了?”

副院長輕聲道:“聖哲羅姆成為院長後,我就來到脈代奧拉神學院,算一下,大概有四十多年了。”

事實上比馬可伯特還要年輕將近十歲的伊耶塔笑道:“馬可伯特,我當年還在牧首聖庭查閱《番迪爾‘門’教宗》這類基礎書籍的時候。就聽說你是摩尼黑神學院最優秀的修士,是大占星師裏夏德的得意弟子,事實上我第一次見到你是在佛來堡大教堂舉行地那次辯論會,隻不過你是摩尼黑神學院的代表,我隻是個慕名而去的聽眾。”

馬可伯特沒有說話,似乎沉浸於對往昔的追憶中,一個活了七八十年經曆過榮譽沉浮的老人。一旦抹去鋪蓋於記憶之上的厚重塵埃,便會一發不可收拾,年輕時代的風光讓馬可伯特那張刻板地蒼老臉龐‘露’出一抹恍惚。

五十年前的馬可伯特覺得整個世界都在他腳下,而如今。這個當年他都不曾留意的聽眾卻站在了他頭頂。成天與命運打‘交’道的馬可伯特再一次體會到生活地反複無常,他收回思緒,釋然一笑,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身為占星師的馬可伯特還不至於因此對伊耶塔心懷怨恨,他知道身旁這位紅衣大主教的一生其實從不曾被帝國政客或者教廷元老重視,在大主教的位置上默默無聞了將近二十年。成為出使白薔薇皇朝的督主教。所有人都覺得那是一種教廷對這位冷落,即使僥幸成為紅衣大主教,也被視作是梵特蘭蒂岡離牧首最遠、最沒實權的尷尬角‘色’,直到聖哲羅姆成為使徒撲克牌的黑桃J,而老牧首也很“適時”地身患重病,那一刻,所有人才恍然大悟,驚呼梵特蘭蒂岡曆史上最年輕地牧首將要誕生了,但出乎馬可伯特在內所有人地意料。這位仿佛“一不小心”就成了帝國和教廷最炙手可熱的大人物,卻選擇蝸居在脈代奧拉石峰頂部的一個昏暗小房間中。

伊耶塔輕聲道:“馬可伯特,我今天來占星閣,隻是想告訴你,奧古斯丁未來是紫曜‘花’徽章的主人。龐培以後也會是三眼黃金鳶徽章的繼承人。這種這兩個孩子的特權,同樣也是他們最大的負擔。我不會把脈代奧拉神學院‘交’給一名大貴族,哪怕他是我的教子,身披司祭長的教袍,脈代奧拉屹立於帝國最邊緣地帶,所以它不可以牽扯進任何一個政治漩渦,它不是神聖帝國地木偶傀儡,也不是貴族的玩具籌碼,你聽明白我的意思嗎?”

馬可伯特臉‘色’微變,望著伊耶塔,他一直以為這個紅衣大主教是想要栽培一個佩戴紫曜‘花’徽章的脈代奧拉神學院院長,而且這一年下來,馬可伯特確實感受到了伊耶塔對奧古斯丁的器重和疼愛,那幾乎超出了一名教父對教子地關心,而是一種給予繼承其衣缽地厚望,就教義學術而言,馬可伯特一點都不懷疑身旁的院長是帝國最權威地神學家,馬可伯特雖然不喜歡奧古斯丁,但不否認這個孩子身上有種很好糅合教士與貴族的獨特氣質,這一點,肯定是他的弟子約克一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