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味道,那是燒焦的木頭和野草混合的味道。
“你為什麼要殺我?”
胡宗正看向一旁,那草木灰中站著個渾身是泥巴的男孩,他那無神的雙眼直盯著他。
“為什麼要殺我。”
胡宗正沒有理會他,他邁開步子向前走去,男孩沒有追上來,他看著胡宗正一步一步的往那火光與煙塵中走去。
一些細微的喊叫聲像是被拉長了一樣傳入了胡宗正的耳中。
胡宗正神色不變腳上的步伐也沒有放慢分毫,他知道隻要往前走就行,隻要往前走。
“啊!你這個屠夫!”
燃燒著的房屋中滾出了一個頭顱,烈火將他燒得麵目全非,它上下顎一張一合模糊的肌肉若即若離,露出了帶著慘白的骨骼。
“你這個屠夫!”
胡宗正走了過去一腳踩爆了它,飛濺的血肉夾雜著骨片把地麵染的一層暗紅色。
“沒用的!屠夫!”
又一個頭顱滾了出來,那空洞的雙眼盯著胡宗正,它就跟原先的那個一樣,連那粘連的血肉都是那麼的相似。
胡宗正沉默了,他看著眼前的這個頭顱。
“噢,你在害怕嗎?”頭顱的上下顎一張一合,借著火光還能清晰的看見裏麵那條被攪得粉碎的舌頭。
“你應該害怕!屠夫!你的惡行已經多得滿溢出來了,你騙不了自己!你聞聞那濃厚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那都是你犯下的罪行。你沒有道德!沒有底線!”
胡宗正走了過去將它踩爆,他沒有必要去聽這個殘念在這扯皮。
“啊!你還是那樣的愚蠢!你這個隻會殺人的劊子手!你害怕了?你怕我繼續說下去?”頭顱又從其他地方滾了出來。
胡宗正這次沒有理會它,他邁開步子繼續向前走去。
“哈!你這個懦夫,跑吧!繼續跑吧!你永遠都跑不掉的!哈哈哈!”
頭顱那古怪而又低沉的聲音越來越模糊,四周的火光也越來越弱。
“阿正,是你嗎?”
胡宗正眼前一花,那些燃燒的房屋都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幽暗的森林。
“你怎麼回來啦?”
胡宗正那如靜水的心突然晃了下。
“阿瀧。”胡宗正輕聲呼喚到。
“你今天是怎麼啦?”眼前的這個少女猶如記憶深處的一樣,一點都沒變。
“我今天要去山裏采藥,我把飯菜都弄好了,如果我中午沒回來你就自己吃吧。”
這段話和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少女的表情突然變得古怪起來,她看著自己胸前的衣服,一大攤血正不斷的將那灰色的衣服染成暗紅色。
“阿正…我…好痛啊!”
少女倒在地上,鮮血不斷的流出,很快便將幹燥的土地打濕。
“阿正,我…我這是要死了嗎?”
胡宗正冷漠的看著她,並沒有走上去。
“我不想死,我還想去中土看看。我還這麼年輕,真的不想死啊…”
少女自語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隻剩下微微嗡動的嘴唇。
“真是絕情呢。”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幽暗的森林中浮現出來,他手中抓著一根沾染著鮮血的長矛,上麵滴落的鮮血證明了它剛剛收割了一條生命。
“你們胡家的人都是這麼絕情的嗎?”
胡宗正沒有理會他,他繼續向前走去。
“你已經殺過我一次了?難道沒有勇氣再跟我打上一次嗎?”
胡宗正沒有回應他,因為這沒有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