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在馬上的張成深深的吸了口氣,感受著一場秋雨過後涼下來的空氣。
閑不住的張成在嘉城修整了幾個月後便向蕭一生提出要出去逛逛的想法。蕭一生也不阻攔他,順道讓他去做一些事。
張成對此沒啥意見,隻要能動起來就行,在嘉城天天喝酒打屁聊天也是閑得慌還不如去做些有意義的事情。
而這段時間裏了解了蕭一生在東震潛伏下來的暗線後,他也慢慢懂得了蕭一生所要做的事情。
他張成雖然是三兄弟中的大哥,可他沒有蕭一生的智謀,也沒有胡宗正那逆天的武力。看著兩人為了那個理想而努力他的心其實是很愧疚的,所以他答應了蕭一生要點起第一把火。
這條小道上長出了不少雜草,看起來最近一段時間裏是沒有多少人經過這了。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在這個混亂的年代裏一個人出門是非常罕見的,更何況是這個季節,秋季大多野獸都會出來覓食,因為一旦北荒的寒流南下整個東震便會陷入一片冰雪之中,唯有靠近南蠻十萬大山處才有可能幸免。
而這些冰雪要消融就得等到來自南方的暖流重新蓄力,這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很多野獸都會選擇在這段時間裏麵加大狩獵量,增加成功度過寒冬的幾率。
想到這張成看了眼掛在馬鞍上的獸首,如同水盆大小的腦袋被一根繩子掛在馬鞍上,黝黑的獸瞳還殘留在它生前的饑餓,手指大小的尖牙從那長滿粗毛的臉上翻出無不顯示著這隻野獸的猙獰。
這家夥可能是餓壞了,張成遇到它的時候它正在吃人,本來張成並不想獵殺它的,可惜這個吃上頭的畜生在鮮血的刺激下對危險的察覺顯然是降低了不少。
於是這個牙齒突出來的野獸便被張成砍下了腦袋掛在了馬鞍上。
張成並不是那種無聊顯擺的人,他知道這種野獸應該屬於這一片區域的王者,有它的腦袋來威嚇接下來的路就順利多了。
抿了一口水,夾雜著水汽的秋風還帶著點夏日的炎熱,但能肯定的是嚴冬不遠了。
他得趕在嚴冬到來之前點燃第一把火。
拍了下坐下馬匹的脖子示意它跑快兩步,剛剛那個野獸可是將它嚇得夠嗆的,張成廢了好大的勁才把它安撫下來,畢竟隻是一匹普通的良駒遇到猛獸就無法控製自己本能的恐懼。
或許克服恐懼便是人與野獸之間的一種不同吧。
時間永遠不會停滯不動,那高懸在頭頂的烈日也逐漸的偏向了西邊。
張成突然拉緊韁繩,他聞到了殺戮的氣息。
他挺直了腰板向右前方看去,遠處的山穀中有濃濃的煙塵冒出,雖然距離有點遠但他知道這是房屋被焚燒所產生的濃煙。
張成握著馬韁的手緊了緊,雙腿一夾馬腹向那濃煙升起的地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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淒厲的刀光直接將那舉起屠刀的劊子手梟首。
這是一個坐落在山穀中的小村莊,平日裏過著與世無爭自給自足的生活,而地上這個身首分離的家夥要是張成沒有猜錯的話估計便是他要找的目標了。
血腥味,焦臭味,這些都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氣味了,從一開始的厭惡到麻木再到適應,張成從一個砍人手的遊俠變成砍人首的劊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