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就蹲坐在天台的最邊緣,挺危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想不開呢!他坐在那兒哭的跟個孩子似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掉,我就站在不遠處這麼看著他,沒有上前去打攪他。
我感受得到,現如今的眼鏡不需要人寬慰,他需要的是發泄內心的情緒。這麼久以來他都表現的太過於完美,沉穩的像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無論什麼事情都力求滴水不漏。
即便是我,在他的麵前都不敢講自個兒成熟,因為我從來不壓抑自個兒的情緒。眼鏡這一哭就是大半個小時的時間,而後他站起身來擦幹淨了眼淚,扭過頭招呼著我要離開。
車上,氛圍稍許有些壓抑,考慮了許久我方才開口問他,為什麼?我從不曾見過他那般傷心的模樣,我同樣也不曾見過他的眼淚,今兒這是為什麼?我一問,眼鏡就沉默了。
思緒許久,眼鏡方才開口講述,今兒他是因為什麼情緒失控。先前他所在哭泣的那個位置,就是當初他的女朋友跳樓的位置!當初他的女朋友被劉偉侮辱了,導致情緒崩潰。
盡管眼鏡並不在意這些,但女孩兒始終都過不了自個兒那一關,在某天夜裏獨自一個人,從辦公樓的樓頂一躍而下,結束了自個兒年輕的生命。說到這兒,眼鏡開始打哆嗦!
他說他永遠也忘不掉見他女朋友的最後一麵,她麵無表情麵色蒼白的躺在停屍間,麵色並不痛苦宛似睡著了那般。但是那一刻他非常的清楚,這一別,便是再也見不到她了。
眼鏡告訴我,他恨劉偉,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直至今日他都還不能介懷當初的那件事兒。眼鏡說他不怪別人,他隻怪那時的自個兒沒本事也沒有膽魄,更沒有現在的能力!
他說若是當初他再勇敢一點點,哪怕隻是一點點,他昔日的女朋友都不會落得這般境地。眼鏡說他恨劉偉,但是他更恨自己,恨那個當初懦弱的自己。說著,眼鏡有掉淚了。
麵對這樣的他,我竟是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麼寬慰他,可能我本身就不是一個會安慰人的人吧?我看著他,我說隻要你一句話的事兒,我幫你弄死劉偉!讓他給你女朋友償命!
眼鏡自嘲般的笑了笑,搖頭說這件事兒隻能他自個兒來處理,旁人誰都插不上手。他說這是他這輩子至今最大的夢魘,他所麵對的不是劉偉,而是昔日那個懦弱膽小的自己。
我努了努嘴,我說這件事兒聽你的,都是自家兄弟客套的話我也不多說了,有需要隨時開口。眼鏡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後長長呼出一口氣,開著車他直接給我載到了酒吧裏。
他說心情有些煩悶,想叫我陪著他喝酒,我自然沒有二話。不過我沒喝酒,這玩意兒喝了終歸會誤事兒,特殊時期我必須得保證自個兒時刻的清醒。我用飲料,陪著眼鏡喝。
這小子酒量還真不錯,平日裏不喝,這一喝起來就沒有個夠。我知道他這會兒心裏不舒坦,所以我也沒攔著他,隨便他喝便是。他一個人足足兩箱啤酒,這方才罷手不喝了。
他跟我訴苦,說是原本以為已經能直麵原來那個自個兒了,但是今天他才知道,他還沒有辦法麵對那段過去。他說他覺得自個兒已經成長到無所畏懼了,到頭來還是膽小鬼。
我笑了笑,我說你哪兒是膽小鬼啊?人嘛,總會有自個兒脆弱的一部分,這隻恰好是你脆弱的那部分而已。眼鏡點了點頭沒說話,隨後趴在吧台上麵,迷迷糊糊的開始打鼾。
見狀,我趕忙叫來人把眼鏡扶到樓上去睡,在這兒睡凍著不說,睡覺也睡不踏實。這會兒已經是下午兩點來鍾了,再過幾個小時這兒的客人就得過來了,到時候會特別吵鬧。
在彌漫著重金屬音樂的環境中睡覺?還真不是一般人能辦的出來的事兒。把眼鏡安置好之後,我便自個兒開著車,回傾城夜總會去調兵遣將。今兒下午,得去接管鳶都學院。
我到傾城夜總會的時候,恰巧撞見王超,結果他就被我拉了壯丁了。我說那邊的事兒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他找齊人過去接手就成,交代完這句話我便匆匆出門,開著車跑了。
身後盡是王超的叫罵聲,由此可以見得,他對於我把這件事兒丟給他是多麼不滿。開車回到學校裏換了身衣裳,我便又開著車去往奇飛安保,現在參加特訓是我每天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