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馬蹄聲近,道路上揚起飛沙,路的盡頭七八匹高頭大馬奔馳過來。幾聲馬嘶,騎在馬上的人已經將馬勒在了朱屠夫攤前。他們人人身著無袖短衫,端的都是肌肉虯髯的漢子。當頭的一位漢子朗聲說道:“在下南山派郝洪龍,請問閣下是不是“辣手屠夫”朱子衝朱兄?”朱屠夫手下不停,悶聲道:“朱子衝就是朱子衝,什麼辣手不辣手的。”那郝洪龍跳下馬,拱手道:“既然閣下便是朱兄,我們便開門見山地跟你說了,我們想跟你借一樣東西,幾日後便既歸還。”朱子衝還沒說話,旁邊一個陰忉忉的聲音便響了起來:“我們老大好聲好氣的跟你說,那便是借,別待換了我,哼。”
朱子衝向那人看去,看到說話的正是七個人其中的一人,那人身子骨雖寬闊,但一張臉卻張的尖耳猴腮,頗為別扭。那人見朱子衝看他,仰起頭道:“小子,知道我們南山七義不?識相的便交出那東西,免得再生事端。”那郝洪龍伸手製止了那個說話之人,道:“朱兄,我們隻是借看一下。看後即還,絕無他意。”朱子衝道:“我早已不摻和江湖上的事情,你說的那個東西,是什麼我都不知道,怎麼借給你看。”
郝洪龍哈哈一笑,道:“誰人不知江湖上就你和“那個人”最熟悉,那東西不在你那裏,怎麼可能在他那裏呢。”朱子衝道:“我和他熟,你說的東西就在我這裏麼?那麼如果我和你熟,你老婆是不是應該在我這裏?”郝洪龍臉色發青,正準備說話,那個猴子臉先大喝一聲:“呔!你這人怎地這麼不知好歹,吃我一掌再說!”他嘴上說是出掌,但腰間的刀已經拔了出來,正要飛身從馬背上躍起,被郝洪龍攔住了。這時,朱子衝抬頭看向路旁大樹,冷笑一聲,道:“旁邊的朋友,不要在躲躲藏藏了,雖然我就這麼大點兒的地方,卻還能容得下您。”隻聽樹上有人幹咳幾聲,道:“不愧是‘辣手屠夫’,這等敏銳的感知力。”朱子衝看清來的人,不禁哼了一聲,道:“連‘萬裏追鷹’諸葛鷹先生都光臨鄙舍,真是榮幸之至。”眾人見旁邊大樹上樹葉一陣晃動,一個身形飄逸的中年人從樹上躍了下來。
這中年人相貌堂堂,膚色較白,腮下一縷胡須,腰間別著一把長劍,便是諸葛鷹。他躍下樹後,看也不看那幾位“南山七義”,向朱子衝拱手道:“朱兄有禮了。”朱子衝道:“你的目的也和這幾位一樣麼?”諸葛鷹哈哈一笑,道:“隻怕這幾位還配不上與我的目的一樣。”
那七人聽他這麼說,不禁大為幹火。但諸葛鷹是何等人物他們都是知道的,眾人都是臉色發青而不敢動怒,那猴臉也是閉著嘴不敢說一句話。這諸葛鷹“萬裏追鷹”的名頭太響,據說他曾經與“江南第一刀客”盧青石相約比武,以輕功在水上漂浮的木盆上與盧青石交手,盧青石落入水中被他一劍刺穿頭顱,而他兀自輕飄飄地踏盆而行,到達岸邊,身上片水不沾。這“萬裏追鷹”的名頭,便是由他輕功厲害而來。
隻見諸葛鷹笑道:“不如我替朱兄料理了這幾個廢柴怎樣?”那七人聽他侮辱自己為廢柴,不僅不生氣,臉上反而流露出了驚恐之色。郝洪龍一個翻身躍上馬,叫到:“兄弟們撤!”那七人調轉馬頭,就欲急馳而去。
諸葛亮眼神一凝,雙手外翻,七枚鋼釘暴射而出。每一枚鋼釘都精準無比地釘在了七人脖頸後脊椎出,七人哼也未哼當即掉下馬來,氣絕而亡。
諸葛鷹顯示了這一手絕技,朱子衝連頭也沒抬,手下依然在切著肉,隻是手法不再似以前這麼快,肉也不那麼整齊了。諸葛鷹得意地道:“朱兄,你隻需將那東西給我,我立刻便走,更可保今後沒有人再敢來找朱兄的麻煩。”朱子衝淡淡地道:“要打便打,哪來這麼多廢話。”諸葛鷹微笑的臉色一僵,但仍是和聲道:“朱兄何必如此,在下雖生性狂放,但好歹是一個講信用的人,而且江湖上的人物,大多還是賣我諸葛鷹一個麵子的。”朱子衝其實心下早亂,他心想“這諸葛鷹端的是個厲害的人物,這趟的鏢估計守不下去了,這……可辜負了那個人的信任。”他閉上眼,說道:“那個人在江湖上的地位便比你低了?隻怕這東西在你手上待不到三天,便要物易其主,我看你還是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莫要狂妄自大,葬送了自己性命。”他這一番話說的平淡,其實正中傷了諸葛鷹的痛處,他這一生自負天下除了多年前幾位隱世的高人以外少有敵手,而那幾位高人早已不問世事,隱居山中,故而他一直自負天下第一。此時被朱子衝說的自己好似低人一頭,不禁有些憤怒,道:“我倒要看看我奪得了不!”說罷抽出腰間長劍,直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