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鴻墨端起茶杯品了品茶,心裏的疑問在腦海裏轉了千百遍,放下杯子,終於下定決心,將上午班裏同學攻擊妹妹的事說出來。
“父親,你認女兒我沒意見,隻是入族譜是何等大事,為什麼你會有將妹妹入族譜呢?”陳鴻墨的話勾起了陳老爺的思緒。
還記得買玉鐲回家的那日,遇到一個算命先生被人毆打,他本替人算命糊口,這種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信不信原在於被算命之人。而那算命先生也是個耿直的,他自己算到這位先生將有血光之災,會命不久矣,誰知道竟遭來一頓責打,自己看不過去出手阻止。
這個算命先生擼著花白的胡子上下打量他,又看了看他夫人的麵相。
而後雙手抱拳,“若我沒算錯,夫人已有三月身孕。”
他和夫人都很訝異,此事除了他們和府中的貼身丫鬟與管家知道,並未讓其他人知道,而且又不顯懷,他是怎麼知道的?
“德蒙老爺與夫人出手相救,在下有幾句話想贈與你們,作為你們救我的報酬,不知如何。”
他和夫人麵麵相覷,隻聽這算命先生道,“夫人這胎要千萬小心,一個不小心會有生命危險。老爺會得償所願,此女和貴府很是有緣,緣起緣滅,花落花開,全看她了。”
他聽到前句後,促緊雙眉,手摸上夫人的肚子,心裏很是擔憂,若是真的,那可是好。而身旁的夫人全然不在意,隻是聽到他相公會得償所願,就很高興,白嫩的小手抓著他的衣袖,擔憂道:“相公,對不起,我還想再給你生個男孩呢。”
“聽到了,我們會再有兒子的,再說,算命的沒說這胎就一定是女兒,也許這胎是兒子呢?”
雙手撫摸著肚子,“算命先生都能算出我懷孕三月,肯定錯不了,這胎肯定是女兒。”
雖然他很想要個女兒,但是關夫人的性命,若算命先生說的是真的,他的夫人會有性命之憂,那寧願不要這個女兒,他從未想過他的夫人會先離一步。不,夫人還要和他一起白首到老呢。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回過神來,算命先生已經不見身影,他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還問向他尋法避災呢。
回到家後,就派下人四處打聽,卻毫無消息。直到府上的老人看出夫人這胎懷的是男孩,心裏的大石才放下。
離孩子出生還有一個月,那天他照往常巡店,管家急急忙忙的跑到酒樓,說夫人跌倒,就要生產了,自己丟下手中的活回到家。站在產房外麵聽著夫人的嘶叫聲,抓住一個遞水的婆子問,“夫人怎麼樣了?大夫來了沒有”
“夫人還在生產,就是撞倒了肚子,出血量有點多,大夫在裏麵。”
他聽到“出血多”這三字,心裏隱隱的害怕,生產之人若出血過多,會血崩。心裏暗暗的禱告,佛祖,若能聽到我的心聲,隻要能保佑母子平安,我願散盡家財。
可是佛祖並未聽到他的祈求,在兒子生下後不久,就聽見接生婆在裏麵大叫:“不好了,夫人血崩了,快,快止血。”
他就這麼看著一盆盆熱水白布進房,一盆盆紅布血水端出,霎時手腳冰涼。
他的小妻子不過才二十五歲,他還未帶她走遍大江南北,還未品嚐到世間所有的美食,她說要為他生兒育女的,他們的兒子還未成家立業,她怎麼忍心離開,怎麼忍心,她怎麼可以不信守諾言。
不顧旁人的阻止,走進產房來到她床前,她蒼白的麵龐朝向他微笑。
看到此情景,他上走上前雙手握著她的手蹲在一旁,眼淚像開了閘般直流,“挺過去,一定要挺過去,我們還有很多事都還沒做呢。”
她隻是緊緊地握著他的手,笑了笑,什麼話也不說。
見到陳老爺哭的像個孩子,大夫也不禁動容,暗自惋惜,上前作輯,“陳老爺,請準備後事吧,陳夫人,我們是救不了了。”
“什麼救不了了?”他聽後滿是怒火,雙手抓住他的衣服,大吼,“什麼救不了了,你再試試別的方子,救她,你一定要救她,聽見沒有?”
“陳老爺,我們已經盡力了。”
他鬆開抓著衣服的手,對門外的來福喊道:“快,快去請別的大夫。”一定可以治好的,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