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我默默的坐在出租車裏,帽簷拉得很低,閉上眼睛,眼前一片黑暗。
眼睛裏除了黑暗什麼都沒有,可是我的腦子卻始終沒有能停下來,一係列的疑問糾纏著我,讓我的心怎麼都無法安靜。
那個突然出現的醫生是誰呢?我發誓我從來沒有過做醫生的朋友,就算僅有幾麵之緣的丁醫生,因為他的身形比較特殊,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他那個人身形雖然高大,但是走路的時候右手臂是不動的,我懷疑他曾經受過什麼傷。
身形?對了,身形!
我抓住這閃電般一閃而逝的靈光,絞盡腦汁的想起來。
那個人的身形高大,足足比我高出一頭。他雖然穿著醫生的寬鬆白大褂,胸部的堅實和挺拔還是一目了然。他的手,食指和拇指有明顯的老繭,很像長期握槍的人的手。
他,難道是阿東?
可是,那張臉完全不像他啊,難道他學會了易容術?或者,他又去整了容?不,不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內他不可能完成整容。
想到那個人,一時間我的心裏五味雜陳。我從來沒有覺得那裏如此的滿過,滿得幾乎都要溢出來。我不知道該是欣喜還是難受。這樣的一個人沒有離我遠去,我應該高興才對,可是我又希望他能徹底的離開,開始一種新的生活。
他還年輕,應該去走自己的路,如果說他留在黑豹身邊是為了報恩,那麼,這件事情過後,他的恩也應該報完了。而且,他看我的眼神,我總覺得是一顆定時炸彈,如果我留他在身邊,肯定有一天會被炸的體無完膚。
想到這裏,我悄悄地回頭,我想在周圍的人群中尋找一雙眼睛,那雙眼睛也許我不認識,可是它們卻一直默默的關注我。
可惜我沒找到。
車開到離天堂娛樂城還有一條街的時候,我就下了車,然後塞給那個司機一百塊錢,也沒有等著找零就走了。
我這邊算是有驚無險的過來了,黑豹那邊該怎麼辦呢?我答應給他的驚喜呢?總不能回去告訴他我到陳翔所在的醫院來了個半日遊活著回來了,我把這個消息當做給他的禮物?那個家夥不把我柔領致死才奇怪。
當然,是在床上。
我覺得很頭痛,遠遠地看著那個新換的牌子,好像看到了一隻虎視眈眈的野獸一樣,不想去,卻又無路可走。我在路上磨磨蹭蹭的,直到過了半個小時,我還沒走半條街。
到了晚上,天堂娛樂城就熱鬧了起來,各色各樣的名車爭先恐後的湧向了那裏,車上下來的紅男綠女,一個個臉上春光洋溢。
我繼續磨蹭,直到輛車在我的麵前停了下來。
車窗搖下,竟然是南天。
我的心猛一顫抖。
黑豹嚴令我不許見南天的,這已經是我第二次見到他了。
天呢,那個家夥會不會直接吃了我?
他的目光在我的身上友誼著,好像我這身城鄉結合部的打扮著實讓他震撼,他看到最後,竟然連鄙夷的表情都懶得做了。
他隻是麵目僵僵的,從嘴裏擠出兩個字:”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