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不知道怎麼安慰小芳,想了半天,隻好把兜裏的一百塊錢逃出來,塞到她的手裏,"小芳,我就這麼多了,你拿著吧,去找個好點的地方,別留在這裏了。"
她抬起頭來,愣愣的看著我,半晌,推開我的手,道:"喬姐,我不要,我拿走了,你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她看了一眼我的枕頭旁邊,吃剩一半的燒餅被我仔仔細細的包裹著。
我的心裏一陣難受,又想起了紅樓的琪姐,那時她看著我,也是這樣的心情吧,隻是現在的我,真的很無力。
“你的傷去買點兒好藥吧,別留下傷疤。”她眼睛裏含著淚,指著我嘴角的傷口,"姐,你自己保重,往後我不能陪你了。"
我不知道她說這些話什麼意思,看著她收拾東西,我以為她要走,也沒說什麼。
她收拾好後,就倒在床上,一言不發,我知道她傷心,盡量不去打擾她。
有時候一個人的傷隻能自己愈合,別人是沒辦法幫忙的,況且現在的我,心有餘而力不足。
孫唐偉說的那個客人下午有事沒來,我隻能晚上接著去站街。
為了活下去,為了活到看著他進入地獄的那一天,我必須打起精神,所以,我躺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我一覺睡到自然醒,窗外的天空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我看了看表,已經八點鍾了。
孫唐偉到這裏以後,天堂娛樂城冷清的很,可是這個時候,起碼還是有幾個客人的。我側耳傾聽,外麵卻出奇的安靜,好像我睡了一覺,大家都憑空消失了一樣。
我正想起來,忽然聽到咚的一聲悶響,緊接著便是一陣嘈雜的吵鬧聲,後來,很多人都跑了出去,再後來,我聽到了警笛聲。
出事了!
我本能的衝出門,穿過大廳,沿著長廊,一直跑到了門口。
門口已經圍了很多人,一眼望去,都是人頭。
人群圍的水泄不通,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使勁的往裏擠,可擠了幾次都失敗了。
這時候有兩個女人從人群裏擠了出來,皺著眉頭,不停的淬著口水,好像遇到了什麼倒黴的事情。
"死得太慘了,可惜,挺年輕的一個小丫頭片子呢。"
說話的這個化著濃重的煙熏妝。我見過她一麵,是跟孫唐偉一起來的小姐,原來不知道在哪裏幹,到了這裏因為仗著有孫唐偉這個靠山,驕橫跋扈的很,可是孫唐偉並沒有給她好臉色,動不動就大罵一頓,罰去站街。
她好像姓黃,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實名字,她給自己起了一個好聽的藝名,叫黃素馨。
她的嘴裏雖然說著可惜,臉上卻絲毫沒有憐憫的意思,好像看戲一樣,到了催淚處裝模作樣的跟著別人附和幾句,掉幾滴淚,證明自己看懂了而已。
"好好的,怎麼從樓上掉下來?"
那個一直跟著她的好像叫月清輝,當然也是起的藝名。她新來不久,姿色平平,不知怎麼的就巴上了黃素馨,鞍前馬後,像條狗一樣。她希望黃素馨罩著她,對她惟命是從,做事說話簡直就是黃素馨的應聲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