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有些不情願的下來了,那片生牛肉隨即跟我打了個響指,表示談妥了。
我喝下最後一滴酒,抬腳向著台上走去。
我走的很慢,每一步都走的極盡風情,以便吸引更多的目光。這些在紅樓的時候都有過特別的訓練,我駕輕就熟,手到擒來。
拿著話筒站在台上的時候,我發現,我竟然一下成了個瞎子。
明亮的舞台燈光照射下,我除了自己誰都看不見。
我知道,這個酒吧有個規矩,就是歌女在上麵唱歌的時候,下麵喜歡的客人可以送玫瑰,每支玫瑰折合現金一千元,一曲下來,得到的玫瑰越多,歌女掙得小費也就越多。
雖然看不清下麵的目光,我還是極盡魅惑的瞥了一眼下麵,然後輕輕地抬了一下大腿,隨後緩緩落下。
台下頓時響起了一片噓聲。
說實話,我今天化的妝還不錯,姿色屬於中上等,但是作為過來人,我深深知道,我這點兒姿色不足以吸引所有男人的目光,如果想要讓這個場子沸騰,我還需要更加努力才是。
音樂響起,我緩緩地轉身,背對著觀眾。
琴音如一線鋼絲拋入雲霄,倏地不見,而我,也完全沉浸在了黑暗裏。
其實,我唱的歌不是很好聽,但是勝就勝在我有文化,所以,和這些三流藝人相比,我相信,我絕對有能力讓他們耳目一新。
清水出芙蓉,要的就是這份汙濁,也正是這份汙濁,才能讓芙蓉更為顯眼。
音樂聲如小荷緩緩浮出水麵的時候,我將搭在肩頭的一襲白紗輕輕拋在燈光裏。
那襲白紗是我剛剛上台的時候臨時借的,白紗落地的時候,我聽到了身後一片噓聲,我知道,我成功了一半。
在這個地方,想要吸引人的目光就要出其不意。
許久,我終於緩緩開口:
“綻在寂寞的枝椏
等著誰為我牽掛
把心事幻成了一抹霞
藏在花rui是那秘密情話
望著黃昏的天涯
等著誰將我摘下
把思念用真情來融化
……“
唱歌的時候,我幾乎把心中所有的血淚都融入到了歌聲裏,歌聲緩緩飄散,如片片梅花落下。
自始至終,我卻都沒有回頭。
一曲終了,台下一片掌聲,有人請人送上玫瑰,有人則直接扔到了台上。
我微微側了下頭,目光偷偷瞥了瞥那片生牛肉。
他正在跟一個服務生打扮的人說著什麼,不一會兒,那人嘴角便勾起了一抹笑意。
那個服務生迅速的下去了,不一會兒,我見再也沒有動靜,便準備下台了,就在這時,剛才那個服務生突然過來了,他懷抱著數不清的紅玫瑰,笑意吟吟的對我道:“小姐,這是那位丁先生送的。”
他的目光瞥向了那片生牛肉,那片生牛肉對我得意的笑。
“哦,謝了!”
我滿不在乎的說道。
“小姐,這是紅玫瑰,真正的紅玫瑰,價值是那些用來付小費的玫瑰的十倍。”
我這才怔了一下,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重新審視著那捧紅玫瑰。
果然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