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串腳步聲,我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然而,心底的另一處,一股怒火也蹭的冒了出來。
肖肖的胸有成竹是對的,而我的被騙也是毋庸置疑的。
“夏……”那人後麵一個字還沒有說出,我已經掄圓了手臂,一個大巴掌招呼了過去。
啪——
手指重重的落下,我疼得趕緊縮了回來,我盯著那個慢悠悠走過來的人,牙齒咬的咯咯響,眼底有些濕潤的東西往外冒。
“我就那麼好騙嗎?”
我怒不可遏,上去就又要打,莫詰一下子捉住了我的手,“我說過,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四。”
他的臉很幹淨,完全沒有打架的跡象,倒是五個指印分外的鮮明,看著就要滲出血來一般。
“第一次給你打,是因為我知道你需要發泄,現在,發泄完了,坐下來好好聽我說話。”
他說著,雙手一壓我的肩膀想讓我坐下,後麵沒有東西,我不敢往下坐,拚命地跟他的力氣對抗,就在我快要撐不住的時候,裴斐用腳尖踢了一下,我聽到了金屬的聲音,這才不甘心的坐了下去。
那個人的臉色終於好了起來。
我的氣還沒有消,扭過頭去不看他,董星語似乎不喜歡這樣的場麵,看了兩眼就一個人到外麵去了,很快,我便能從窗戶裏看到她的背影,很窈窕,很優雅,卻有幾分難言的寂寞。
“不想聽我說些什麼?”
莫詰的手落在我的肩頭,仿佛一瓣落花飄落,溫柔的有些不像他。
我哼了一聲,還是不理他。
“我說過,裴斐的立場很複雜,我現在終於明白了,或者說,我現在終於讓他明白了。“
我的目光凜冽的殺過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裴斐,後者沒有說話,隻是抽出一支煙點著,也不吸,隻是拿在手裏,任它在一點紅色的火光裏了慢慢變成灰燼。兩天不見,他好像憔悴了許多,皮膚暗淡,眼窩也深陷了進去,顯然,東躲細藏的日子並不好過,何況是在米卡、呂布和莫詰這三個人精的聯合圍剿下。
米卡一個人的計劃已經足夠驚天動地,如今再加上一個莫詰……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他有些可憐,不為他的處境,而是為他生在了這樣的時候。
既生瑜何生亮!
“你要不要自己跟她說?”莫詰見我沒有好臉色,幹脆問裴斐。
裴斐猶豫了一下,走過來,看著我道:”我本來是拿了馮程程的錢,為她工作的,米露那邊,隻是為了接近你逢場作戲,我答應她是假,和她親近也是假,為的就是取得你的信任,打聽到米卡的消息。當然,我也拿了她的錢。“
腳踏三隻船!
“讓我信任?你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了?“我問。
“是,沒錯,我是有些操之過急,不過,不是因為我沒有這個本事,而是因為,我對於自己的目的始終有些不明確。”
“你想知道米卡的消息,是為了自己,馮程程那邊,不過是做個順水人情,你害怕米卡,可是你又希望他活著,他活著,你才可以做你想要做的,這才是你猶豫的關鍵吧?”
他勾起唇角,笑了笑,道:“女人真可怕。“
頓了頓,又補充道:”聰明的女人更可怕。”
“可怕就離我遠點兒,沒有事別來招惹我。“我揚起臉看著他,笑的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