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在大學之時就去了英國,因為夏未初重新在國內高考了一年,所以按時間算蘇澤今年應該大四,可原來這家夥今年就修好學分收拾東西畢業了。再加上大學時代他的老師恰好是IM家族裏的人,所以蘇澤在英國時期就已經在這家公司工作,如今已經是高級投資顧問了。
她知道蘇澤從來都是優秀的,可突然明晃晃地鍍著金來到她麵前,夏未初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孩,長大了,舉手投足間硬是散發出一種精英味道。他變得更加優秀了,甚至,偉大。
下午一路麵試完,到了下班時間,兩人決定去吃晚飯。
蘇澤今天開的是卡宴,座位寬敞空間舒適,倆人一路聊一路笑,偶爾蘇澤接個電話,卻是清越清冷的聲音,趁紅燈時,夏未初笑話他。
“你工作時候這麼嚴肅?”
蘇澤轉過頭,看著夏未初的側臉無意闖進夕陽之中,美目顧盼生輝,隨即倒也不掩飾的笑了。
“我平時都這樣。”
夏未初想想,也是,他的確不是話多的人,從小開始也隻和熟悉的人比較親密,回憶起來,還是她真的是太習慣他的包容打鬧了。
倆人去到一家有名的飯店吃飯,大堂裏,頂上是一排排明亮別致的白熾燈管,鑲嵌在水晶質的燈座裏,一排排整齊的桌椅和富麗高雅的裝潢,夏未初瞧著旁邊這個不能忽視的身材修長的人,甚至恍恍惚惚,心想,如果這個時候再來一台攝像機,她幾乎要以為自己是在拍韓劇了。
“先生小姐有什麼忌口麼?”蘇澤脫口而出,“茄子芹菜香菜不吃,不要太辣。”
說完以後認真的看著夏未初問,“你還是這個習慣吧?”
夏未初心下突然一陣暖流,輕輕地點了點頭。
兩人聊得很歡快,聽著蘇澤講著這些年來國外的生活,講他怎樣費盡心思賺到了第一桶金,然後開始拿這個做投資,運氣加上本身獨到的眼光,一直很不錯的做到了現在。
傍晚的夕陽金燦燦的,自窗外斜斜的射進來,將他的側臉暈在一片金黃之中,側影一波三折,下顎的線條行雲流水一般流暢。夏未初靜靜打量著他,他的睫毛很長,此刻正低垂著眼瞼吃著菜,讓她的心情頓時奇異的平和了下來。
這幾年來,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渾身的細胞終於呈現了一種舒服自在的狀態。
夏未初也不是話多的人,但每次和蘇澤在一起時,總是絮絮叨叨不知不覺說很多,而她沒注意的是,如今她仍舊是這個習慣,不知覺的就斷斷續續的說了很多她的同學老師和生活,而蘇澤對她一貫有耐心,就像每次她耍賴蘇澤都摸著她的頭溫柔的笑,麵容沉靜,淺淺的酒窩若隱若現,一如當年。
看著夏未初眉目靈動地講著她的生活和一切,蘇澤甚至看了很久,就那麼不可抑製的露出了溫柔的笑意,挑動了心裏崩了很久的弦,心底像織起的棉絮,柔軟的不可思議。
人們都說年輕時候的朋友,是你一輩子最好的朋友,因為彼此還來不及看到完整的對方,來不及看到和社會和歲月頑抗後,留下的傷痕和膿口。於是現在,在彼此心中看到的臉仍是多年前那張清澈的臉。
蘇澤突然想到了看過好幾遍的電影《阿甘正傳》,記憶中最深刻的一幕就是阿甘在他母親去世後,不停的奔跑,從美國的東海岸跑到西海岸,翻山越嶺,最後跑到一個叫HWY163的地方停住了腳,對他的一群追隨者說:I'mgoinghome.
而如今,想著這些年國外的生活,突然在今天,他深刻地湧上了一種“回家”的感覺。
幾年時間,我隻有見到你,才會變成最初的自己。
吃過飯後蘇澤提議,“陪我去學校看看吧,好久都沒去了。”
夏未初猶豫了一下,輕輕笑了,好的。
他們讀的學校很大,小學部初中部高中部,臨近海邊,空氣很好,而這裏,也承載著他們所有的回憶。
學校還是老樣子,傍晚過後,很多吃晚飯的孩子在操場上嬉戲打鬧。這樣一對沒有穿著統一校服的人走在學校裏,本來就顯得特別,男的俊朗女的柔美,兩人倒像是散步一般,閑適的邊走邊聊,引得不少矚目,甚至路過的小女生還羞紅了臉竊竊私語。
夏未初轉頭,看得出蘇澤心情很好,眼神裏似乎奇異的帶著光,她想起以前有時候被那些女生弄得很煩的時候,就指著蘇澤的鼻尖,罵他是禍水,是妖孽,又討厭又混蛋。弄得他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