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1992年一個深冬的傍晚,呼呼的北風和刺骨的西伯利亞寒流早已侵襲在神木這片土地上。在一個由泥漿、石頭、木頭混合搭建的窮酸小屋裏,顧采薇出生了。
鍋裏的沸水撲通撲通的跳躍著,水蒸氣向繚繞的煙霧一層層鋪散而開,碩大的炕占據了一半的室內空間。炕上的兩個衣櫃,地上的一個衣櫃,一個櫥櫃,櫥櫃上的一台黑白電視機,是這個屋子裏僅有的像樣的家具。
院子約有三四十平方米那麼大,主室的正對麵是間陰暗潮冷的涼房,正室的左側是一個羊圈,右側是一個豬圈和一個馬廄。
馬廄裏的騾子,是這個家除了人之外,最為值錢的東西!
呱呱墜地的顧采薇,不僅沒給這個入不敷出的家帶來任何歡喜,反而叫這個家越發拮據,叫這個家的當家人顧勳越發不安、焦慮。
多個人,多張嘴!
重壓之下,顧勳隻好棄農從商。
他聯合朋友曹文魁買了一輛三輪車,開始倒賣日用品,倒賣鍋碗瓢盆、杏皮、杏仁、核桃、桃仁、藥材等等。
雖然從商,但生活並沒有多大改善,不過卻也在1997年蓋了新房。新房是由水泥,磚,樓板,混製而成的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房舍。雖然因為資金問題院落沒有修建完成,卻也絲毫不影響顧家人住進去的舒適心情。
真正讓顧家生活有所改善是1999年的事情。
那一年,順應信用社大肆發展的浪潮,顧勳成為了農村合作信用社柳樹茆辦事處的負責人。這份工作,將他與方圓五六公裏的人緊密結合在一起;這份工作,讓他一夜之間成為方圓五六公裏最受人尊敬的人之一。
不過,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哉!
他的目標可不是一直當一個可有可無的農村合作信用社柳樹茆辦事處的負責人,或許別人眼中這是份美差、肥差。可是,他心知肚明,他隻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每月領不到幾兩文銀的打工仔,而且還是個隨時都可能被解雇的臨時工。
每個人都有自己獨一無二的人生軌跡,每個人都希望自己不可複製的人生軌跡能夠朝著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方位發展,顧勳亦是如此!
等待,等待,等待!他一直都在等待機會,等待貴人。
2003年夏天,他終於等到了一個前所未有、不可多得的機會,他要融資,他要開焦化廠(顧勳與宋逸興合開)!
開焦化廠需要一百萬資金,顧勳和村支書宋逸興各出五十萬。宋逸興的五十萬已經到賬,顧勳也有了可靠的融資渠道,他盯上了馬連灣煤礦給馬連灣村民補貼的總金額為五十萬的汙染費。
這筆錢顧勳誌在必得!
可是,就在分發汙染費的前三天,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紅旗村的盧水沼竟然帶著兩瓶酒來到顧家(紅旗位於柳樹茆的東邊,與柳樹茆的三隊馬連灣緊密相接)。
他來找顧勳是為兩件事。
第一件:盧水沼想要入股長石琅焦化廠(顧勳與宋逸興即將合夥開的焦化廠因為位於內蒙古自治區、鄂爾多斯市、長石琅,故稱長石琅焦化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