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博看著李山就像一個不會動的精致娃娃躺在那裏,醫生拿著針筒,長長的針刺進他纖細的手臂都不知道,不覺得疼。嫣紅的血很快灌滿了針筒,拔出長針,血珠浸了出來,在纖細無瑕的手臂異常刺眼。
他特擔憂的問了句:“葉小人,你說小山兒會不會燒壞腦子啊?”
葉英傑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你少烏鴉嘴,你腦子壞了,小山兒也不會有半點問題,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傅文博難得沒跟他拌嘴,看著病床上血色盡失的小山兒,他覺得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很難受。大概因為相識以來,李山留給他的感覺都是淡定從容,堅強能幹,以至於他幾乎忽略了李山其實比他還要年幼的事實。
有同樣感受的還有站在床另一側的張天成,此時,他看著那臉色比醫院被子還要慘白的李山,心裏沒由來疼痛起來。他第一次發現,原來聰明厲害的小老板,其實還隻是個需要人保護、疼惜的孩子。
他對葉英傑說:“叔叔,小山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好,要不要通知他家裏人來?”他隻是單純的覺得,李山病了,他的父母應該來看他,照顧他。
李山從來沒有跟其他人提過自己的家庭,所以張天成他們並不知道李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葉英傑歎息道:“李山的家人過世了,不過,他是我幹兒子,我和我愛人都會好好照顧他的。”
原來他和我一樣,但我起碼還有爺爺在!張天成難受的想著。
小山兒......
傅文博張了張口,又閉上,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隻感覺自己心裏好像突然堵了一塊大石頭,惴惴的壓得他難受。
折騰了近一個多小時,檢查結果出來了,醫生看著報告單挺納悶的,這孩子身體各方麵數值都在正常值範圍內,沒道理高燒昏迷啊。
葉英傑見醫生的表情不太對,便問道:“醫生,他沒什麼大問題吧?“
醫生清咳了聲,道:“就報告單來看,沒什麼大問題。”沒想到這小孩明顯偏纖細,讓人覺得會營養不良的身材倒是挺健康的。醫生繼續說:“不過,現階段最主要的是,將他的體溫降下去,讓他盡快醒過來,然後,我們才能給他進行進一步檢查。”
醫生給李山掛了吊瓶,隨著藥水一點點進入他的身體,體溫慢慢降了下來,恢複到正常水平,可人卻始終沒有醒過來。
葉英傑等人急得嘴角都快長水泡了,醫生卻說李山隻是處於深度睡眠狀態,等他醒過來就沒事了。他們覺得這醫生說的太不靠譜了,夫夫二人一合計,要是明天一早李山還沒醒過來,他們就把他轉到省城的醫院去。
就在他們束手無策的時候,李山醒來了,不是在醫院的病床上,而是在空間裏麵漂浮在半空中,眼前是沒有太陽的白晝。
李山低頭下看,身下是巨大的水潭,水潭中央多了一口泉眼,泉眼正上方卻又一株盛開的蘭花。
蘭瓣如荷,潔白如玉,蘭香馥鬱,紮根泉眼,對影成雙,靈霧繚繞,宛若仙草。這蘭花不正是從張大爺那兒買來的那株嗎?難道我可以進山穀了?
李山急切的環顧四周,墳塋、木屋、果樹、蘭花和菜地,這一切是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曾經隻有二十來畝大小的穀地,如今極目遠望,起碼大了十倍不止,沃土成原;綿延之處高山變得更加遙遠,霧色更加濃鬱。巨大的水潭也開了一個豁口,形成了一條一米來寬的小溪,蜿蜒環繞整個穀地,側耳細聽,便能聽見溪水緩緩淌過的涓涓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