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璿子的意識又陷入了混沌,眼皮沉重的有些睜不開眼睛,臉也變得有些浮腫,她不想再治療了,已經是判了死刑又何必再這裏拖延時間,對她來說也隻是種折磨。
她的房間裏沒有鏡子,照看她的仆人也沒有任何人敢給她鏡子。
但是她大概能夠想象到,自己現在的模樣,自從頭發開始因為化療掉完以後,她每天的精神都很疲憊,她想要放棄,可疼愛她的父親卻不允許。
或許她也是有點舍不得吧,還沒有等到尤安說的那半個月。
在許璿子意識稍微清醒的時候,尤安居然給她打了電話,這樣的還是第一次,她心裏也是高興的歡呼雀躍,可是她聽到了尤安的聲音,心裏更多的是痛苦。
她自己和尤安說,婚約作廢,而尤安貌似也從來都沒有同意過,隻是電話裏的尤安,聽到她說取消婚約後,語氣是那麼的著急。
許璿子以為尤安擺脫了自己會過得很開心,因為那天尤安說他已經喜歡一個人很久了。許璿子本就不是一個胡攪蠻纏的人,她以為尤安沒有喜歡的人,畢竟他看上去那樣的安靜,所有想要接近他的女孩都被他的冷漠所嚇跑。
電話裏的尤安問她在哪裏,許璿子有些累了,她掛斷了電話。
還能夠聽到尤安的聲音,而且還是關切的態度,這對於她來說已經很知足了。
隻是尤安好像表現的並不快樂,許璿子想,肯定是自己病糊塗了,才會有這種錯覺。
本來有沒有什麼力氣的她也隻有眼淚不住的流落在醫院的床單上,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寂靜的悲傷著,像夜裏迷失了方向的孩子。
她不會讓尤安見到自己這個模樣,既然時間已經不多了,她又何必把僅剩的生命都消耗在冰冷的醫院。
她換回了自己的衣服,休閑的白色條紋T恤搭著淺藍色的牛仔褲,戴上了口罩和鴨舌帽,看上去也不顯得有多突兀,隻是眼睛沒有了以往的深邃和水靈,被疾病變得有些黯淡無光。
她走出病房的時候,一直在外麵候著的仆人驚醒了,請求她不要離開。
但這又豈能阻止她,在接到尤安的電話以後,她給父親發了一條很長的短信。
病房的門開了,是許璿子的父親,他是一個很成功的企業家,他隻有許璿子這麼一個女兒,因為突如其來的疾病,他已經白了不少頭發。
許璿子從小就沒有媽媽,所以他格外寵著自己唯一的女兒,當他知道許璿子喜歡尤安的時候,也是毫不猶豫的像尤家表明了態度。
尤家當然不會拒絕,畢竟許家的產業非常龐大,如果尤安和許璿子在一起,獲利更多的當然是尤家。
這就是為什麼許璿子一直會稱尤安為自己的未婚夫。
“你還是這樣決定,爸爸也不會阻擾你。”他的眼神慈祥中又滿是被悲傷。
“我想去看看,我和他曾經相遇的地方,爸爸,對不起。”許璿子帶著口罩看不清楚表情,但是從聲音上可以聽出來她心裏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