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久了,兩個心理上都未成年的單純人自然而然就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所以一天,為了感謝Antoine一直以來的照顧,靈羽決定親自為他做一頓豐盛的晚餐。靈羽精心選材,又匆匆買了廚具,從早上10點就開始準備,下午3點在廚房忙活。結果卻是怎一個“慘”字了得。第一道菜——蔬菜濃湯,結果把糖當成鹽,濃湯變甜湯。第二道菜——意麵,結果卻神奇地做把麵煎胡了,原因是匆忙間菜譜看錯了。第三道菜——燉雞,結果還是草草倒進垃圾桶,原因是廚房太亂,自己太忙,一個不小心鍋燒幹了,雞……。當Antoine衣裝筆挺、興高采烈地手捧薰衣草出現在靈羽麵前的時候,靈羽那一副末日的樣子徹底取悅了Antoine。其實Antoine是可以猜到靈羽請自己吃飯的結果的,所以他根本沒放在心上,他隻要能與靈羽在一起就已經很開心了。但這些靈羽都是無知無覺的,最後隻能在Antoine的忍笑和自己的無措中,簡單地拌了一盤蔬菜沙拉,就著Antoine帶來的酒了。
兩個人坐在柔軟舒適的地毯上,一邊喝一邊聊起天來。
“真是抱歉,本想請你吃飯感謝你,結果卻隻能坐在這裏喝你的酒了。”靈羽無精打采地說。
看出靈羽的低落,Antoine知道靈羽對新奇事物的沉迷,就給她講苦艾酒的事情。
“苦艾酒起源於古希臘羅馬時代,當時人們以某些植物浸泡在酒中做為祭典或醫病用,直到四世紀初。法國才為這些加味酒命名為苦艾酒。浸泡藥物種類雖然不同,但一般包含苦艾、燈椒、丁香、肉桂、金雞納樹皮、人參這幾種植物。最開始它是法國專門給軍隊喝的,因為有治療的作用,後來軍隊回國後,把這酒也帶回國了。隨後大概19世紀中葉,一些有錢的人開始喝這酒。開始時苦艾酒是被當做餐前酒,開胃酒來喝的。因為它們有很多的香氣,幫助人們打開味蕾。有些癡迷於苦艾酒的藝術家們,甚至會一喝一整天,跟抽煙一樣作為嗜好品而不是儀式來享用。但這種酒酒精含量至少為45%,最高的可高達89.9%,飲用的適當方法是向酒杯裏添加一些“苦艾酒”,隨後倒入冰水和一塊方糖,並使用一支調製“苦艾酒”的專用調匙攪拌均勻後飲用。基本上,人們可以控製“苦艾酒”的“甜度”和“濃度”。但後期人們對它太過癡迷,有些人產生幻覺並上癮。也經常有些人因喝的酒酒精含量過高經常有酒客失明或發狂。梵高也是因為這種酒割掉自己的耳朵的。後來,大約在1915年,苦艾酒就被下達了禁令。”說著,Antoine晃了晃自己杯中的紅酒。
開始聽的時候,靈羽是很全神貫注的,因為好奇嘛。但當聽到喝那種酒會產生幻覺的時候,靈羽的眼前卻突然出現了百裏穹。這時又看到Antoine晃酒杯中的紅酒,那動作和百裏穹如出一轍,漸漸地,人影重疊,Antoine變成了百裏穹。靈羽多日來忘記的失落感如潮水般湧現出來,快速淹沒了靈羽。靈羽害怕被人察覺,緩緩低下頭,屈起雙腿,雙手合抱,身體蜷縮在一起,眼淚瞬時低落下來,頃刻間濕透衣袖。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Antoine完全沒有察覺靈羽的不尋常,兩個人就這樣安靜地喝酒、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