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靈羽，你就是這麼自由、快樂的！你就是這麼擺脫我，跑到另一個男人身邊自由的。”看著Alex帶回來的錄像，百裏穹才知道自己也有憤怒到失去理智的時候。
站在門邊的Alex不言一語，盡量將自己隱藏起來，以免百裏穹殃及池魚。當然，Alex的幸免完全是因為百裏穹目不轉睛地看錄像，而不是要尋找發泄憤怒的對象。
喊完對靈羽的憤怒，看著錄像中靈羽被Antoine親密地抱著，百裏穹整個人像靈魂被抽空一樣僵直地站著，大腦像有列高速列車一樣轟隆隆奔馳著。百裏穹害怕，害怕失去理智的憤怒，害怕不受控製的僵直身體，可最害怕的卻是因靈羽被那個叫做Antoine的男人攬入懷中的畫麵而衍生出的未來，那個沒有靈羽陪伴的自己的未來。
從6歲脫離那群討厭的老頭兒開始，百裏穹一直是操控一切的。撿到被拋棄在街邊的聰明的Alex，讓他臣服自己；仔細排查出現眼前的人，讓他們盡力為自己所用；動用一切可利用資源，讓自己成為學識淵博的完人；擔心餘下的人生太過漫長，就讓整個世界按著自己計劃的樣子運轉。百裏穹本以為熱愛自由的靈羽離開自己隻是一時的飛翔向往，終會回到自己身邊。無論多久，百裏穹都能自信地等待著，卻沒想到自己忍痛的一次退讓得到的是如此慘痛的下場。早知這樣，自己又為什麼要那麼大方地成全她的自由？早知這樣，自己又為什麼要牽腸掛肚、夜夜難眠？早知這樣……其實，早知這樣，自己又為什麼要愛上這個讓自己不是自己的女人？
百裏穹整個身體和靈魂都在叫囂著，最終噴薄而出的會是重生還是毀滅，站在一旁提心吊膽的Alex不知道，甚至百裏穹自己也不知道。百裏穹隻知道他要靈羽，要靈羽出現在麵前，要靈羽開心地對著自己笑，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她的又一個惡作劇。可是遠在天邊的靈羽沒有實現百裏穹的任何一個願望。也許願望本就是最珍貴的、最奢侈的、無法實現的夢，但百裏穹絕不允許現實與自己的想法不匹配。既然無法安撫身體中狂舞的飛龍，那麼就讓他飛向他要去的地方，做他要做事，也許那時，他就會再次平靜、祥和下來。打定主意的百裏穹雙眼褪去了茫然，隨之而來的是比他此時遙望的明月更加璀璨、明亮的光芒。
“靈羽，你喜歡自由，你為自己取的名字‘羽’也在告訴了解你的人，你最愛、最向往的永遠是伴你左右的飛翔。你是一隻在廣闊無際的天地任意飛翔的小鳥，你盡力隱藏來讓滿足自己的極度任性自在。你隻想著用你那薄如蟬翼的中空翅羽恣意翱翔，飛離我給你的世界，讓我不是我。那就別怪我用鮮血注滿你中空的羽毛，讓你背負最承重的傷痛回到我身邊。那個死人不是說‘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裏’嗎？那我的怒就簡單多了，無須伏屍，不用流血，隻是讓你飛不起來而已。”百裏穹堅毅地看著月亮，嘴角緩緩流出讓Alex不寒而栗的詭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