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瑾年,咱們再多吃點。”孟老說著,將手裏的南瓜餅遞到瑾年的手中。
瑾年沒有追根究底周雲的話,她能感受的到,孟老不想讓她知道那些事。她並不是無所謂,隻是,心裏忽然有些抗拒知道。
這種抗拒,有些奇怪,是她這輩子從未有過的心情。她寧願相信,孟君樾娶她是因為娃娃親的承諾,然後再無其他。
“瑾年,我和你一起去上個香吧。”早餐過後,繪景拿著大衣給她披上,又友好地提議。卻不想一旁的管家插過話,“繪景小姐,您的助理剛來過電話,十點是酒店的開幕式,您務必要參加。”
“還是工作重要,反正有莉姐陪我,沒事的。”瑾年感謝她的熱心,在這大宅裏,繪景和孟老對她是最好的,這份恩情,她會時時刻刻記在心上。
“那行。”繪景尋思了會兒,又朝一旁的莉姐開口,“莉姐,別忘了把我媽買的香紙帶上。”
“這些香紙,在爸媽出差前就已經準備好的,差點被我給忘記了。”
繪景嘟喃著,瑾年自然是聽了個真切,心裏不免有些感動。雖然她和淩溶月相處平淡,但這婆婆對她沒有什麼壞心。外冷心熱大概就是形容這樣的人。
去墓地的路程不算長,但道路有些顛簸,莉姐上了些年紀,沒一會兒就暈車了。
瑾年沒忍心讓她再奔波,便讓她呆在車裏休息,讓司機老劉帶著自己去了爸媽的墓前。
她從法國回來後,還是第一次來這裏,心裏也堆積了很多話。這會兒沒人,她真的好想好想對著爸媽傾述一番,就像小時候生了病,縮著身子躲在他們的懷裏。
燒了香紙,老劉去了一旁休息,瑾年便席地坐在墓前,想說的話一股腦地衝上喉嚨,卻忽然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就這樣靜靜坐了好一會兒,耳旁突然聽到腳步聲,漸行漸近。
她聽得出來,有兩個人。
瑾年以為是其他墓地上,來的掃墓人。卻不想腳步聲往她這邊過來,然後停止。
她有些懵,不知這種時候,誰還會來給她媽媽上香,想來家裏的那些叔伯是不可能的。
“瑾年。”
就在她疑惑之時,聽到這似熟非熟的聲音。
對方叫了她的名字,若是沒聽錯,站在她眼前的,應該是那個女人,盧芳華。
“你怎麼到這裏來?”她驚訝,語氣中也帶了些許敵意。
盧芳華倒是忽略她的不友好,微微笑道,“今天是你媽媽的生日,我來給她上柱香。”
她說完,便扭動了手中的打火機,瑾年聽到幾聲“哢嚓”,沒一會兒,一股獨特的檀香飄入鼻中。
盧芳華在祭拜她母親。
隻是,這一切,在她看來,都太過假惺惺。
“我媽和你的關係沒有那麼熟吧?”
這帶刺的話兒說出來的時候,瑾年自己都感覺到了疼,她是為了母親不值,她也討厭盧芳華此刻的“作秀”。
“我媽已經走了,以後……就請你發發好心,別再來這裏。我不想我媽看了你心煩,還有她的生日,也不勞煩您惦記!”
“瑾年,我知道你對我有很大的意見,但我現在真的是一片誠心……”
“我不需要你的誠心!”
瑾年不耐煩地打斷,原本平靜的臉蛋此刻起了些微紅的慍怒。
如果真如這女人說的那麼誠心,那麼為何當初又要來破壞別人的家庭。她不是什麼都一無所知。在知道有盧芳華這號人物的時候,就私下找人調查過,也查過父親的通過話記錄。
當那些數據擺在麵前,對她來說,又是另外一個諷刺。一個星期內,父親最少有三天是和這個女人聯係的……
那一刻,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心疼把什麼事都憋在心裏的母親。
“不管你怎麼樣想,我對你沒有惡意,我隻是想替你爸爸照顧你,讓他好走的安心。”
“隻要不要見到你,我會過的很好。”
“瑾年,難道我們之間就不能好好相處嗎?”
盧芳華的聲音裏帶著些懇求,隻是讓瑾年聽著卻感到可笑,“我若和你好好相處,我怕我媽會死不瞑目。”
“你走吧,以後如果沒有必要的場合,我希望我們這輩子都不要再見麵。”
盧芳華愣著一會兒,沉默轉身,瑾年聽到腳步聲,又朝她的道,“還有,請你回去告訴你兒子,讓他一定要好好管理爸爸的公司。如果讓我知道,你們拿著爸爸的心血亂揮霍,我一定會爭回來的!”
盧芳華心不在焉地嗯了聲,根本沒注意到腳下的石頭。
“小心點!”
即使相隔了幾米,瑾年還是聽到了屬於另外一個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