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小時候,最擅長畫的就是母親,有次比賽,還得了大獎。
或許是瑾年想著母親,想的太過入神,以至於房間裏進來了人都不知。
孟君樾是被孟老的催命連環扣催回來的,一進孟宅,自然先去和那怒發衝冠中的爺爺打了聲招呼,孟老忍著脾氣,沒有說什麼教訓人的話,隻是讓他自個兒想辦法安慰瑾年。
孟君樾倒有些不以為意,反正他和宋瑾年之間除了一張結婚證,什麼都沒。他沒碰過她,她也不會讓他碰,所以就算他半個月不回家,他們之間應該也沒啥影響。
隻是,不知為啥,在他進房那一刻,看到她那伏在桌前的瘦弱背影,心,居然猛地一疼!
她的背影像是透著一股淒涼,偏偏又帶著自身的驕傲,好似誰也走不進她世界。
他發現自己望著她的背影竟出了神,眉頭微蹙,想要控製住心裏那股奇怪的感覺,可腳下的步伐卻不受控製地走向她。
對著空氣咳嗽了幾聲,才算是引起了在畫畫中的人兒注意。
瑾年拿著畫筆的手一頓。她就算不猜也知道是誰。因為,隻有他身上會有這樣薄荷的清新,也隻有他擁有這樣的婉轉聲音,哪怕隻是咳嗽卻是這般的好聽。
她拿著畫筆,根據聲音確定身後人所在的方向,然後緩緩轉身,麵向他,微抬起下巴,“回來了?”
她的語氣,平靜。
饒是孟君樾聽得再仔細,也沒從中聽出什麼情緒。
“我要是再不回來,你豈不是要守活寡了?”他說著,脫下身上被大雨淋濕的外套,同時又睨了眼平靜中的她。
不過瑾年沒有因為他的話而起什麼情緒,“找到要找的人了嗎?”
依舊是安靜的語言,平平的語氣,惹得某人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她。
他盯著她看,看了很久,想要從她的臉上找出些信息,可惜,沒有。
這樣的她,忽然讓他感到了神秘。
“你是……去找她嗎?”
一直沒有得到回答的瑾年,又開口這般問。
其實,當那個“她”說出口的時候,瑾年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而他們之間也應該心知肚明,可偏生孟君樾反問一句,不,是兩個字,“找誰?”
“你心裏頭念著的人。”
“我心裏頭念著的人是誰?”
“你和我結婚,是因為她嗎?”瑾年雖然肯定地說,可心裏依然帶了不確定,因為這些猜測都是她自己這些幾天想出來的。
可,某人的語氣,依舊那般,“怎麼就那麼愛自抬身價?”
“你喜歡她。”
她沒有理會他的嘲笑,而是肯定地總結了這麼一句。隻是瑾年的話,讓他忽地有了些許的不耐煩,沒有再和她打啞謎,直接道,“是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不是當然最好。是的話,請麻煩以後低調點,我不想聽到別人在背後議論我被人帶了綠帽子。”
瑾年雖然說得平靜,可那張白皙的臉蛋上終是有了些許的情緒波動,他自然是捕捉到了,抿著唇輕笑,“你在吃味?”
“可能有點兒。”
“我的魅力太大,吸引了你?”
“我隻是因為聽到別人在背後議論自己,心裏有些不舒服。”她不遺餘力的反駁,瞬間折損了某人那少爺脾氣的驕傲。
“你的意思是,隻要低調,不被人議論,我就能隨意在外找女人?”
“孟太太,你可真大方。”
“大方點不好嗎?”她平靜地反問,可聲音卻有些出賣了她,為了掩飾,又笑著道,“難道你不應該感謝娶到如此通情達理的妻子?”
“那還真是謝謝孟太太了。”
“不用謝,反正我看不見,所以眼不見為淨。”
“是啊,瞎子才會拿支白鉛畫畫。”孟君樾瞧著她手裏拿著的畫筆,勾唇諷刺。在瑾年晃神間,他將她手中的黑鉛抽出來,卻將一旁的白鉛放進她手中。
他的手枕在她的雙肩上,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傾向她,瑾年感到了一絲危險,耳旁卻聽他道,“乖,你現在手裏拿的才是黑色。”
他說完,還朝著她耳旁吹了口熱氣,那種麻酥的感覺是幾乎從耳根子開始的,一直延續到全身,就連帶著指尖也被傳染。
瑾年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真的是被他的魅力誘惑?
可她明明喜歡的不是這種類型啊。
自那天開始,瑾年和孟君樾之間又多了一層微妙的關係。他總是會拿一些話氣她,或者捉弄她,雖然她每次都應對自如,可過後,在沒有人的地方,心卻是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