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沒聽到他回答,瑾年又繼續問,“你也是來這邊上補習的嗎?”
她話音才落,去完衛生間的老劉,匆匆趕來。見到瑾年已經下車,麵上帶了幾分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我帶您去教室吧。”
老劉帶著她就要走,瑾年卻頓住步伐,朝著那不知名的好心人問道,“你叫什麼?”
可,回答她的,依然是無言。
就在她以為對方不想透露的時候,忽然聽他道,“九號。”
瑾年一愣,想起繪景之前告訴自己的那些話。說是來這邊上補習的人,不是豪門子弟,就是政界名媛,即使大家在聚會裏經常照麵或者說大家都互相認識,但沒有人喜歡用真名,學校這邊就給他們編排了號碼,老師上課直接喊學工號。
而瑾年是比較特殊的,孟老給她安排了一對一教學,所以並沒有號碼。
“謝謝你,九號,我先去上課了。”離開的時候,瑾年再一次衝他道謝。
身後的人沒有再發聲,隻是瞧著瑾年的背影看,直到眼裏的那抹影子消失在盡頭。
沒有人發現,他的眸子裏其實帶著一抹複雜的情緒。微催下眸,正要離開,肩膀卻突然被人按住,“你不是挺討厭她的嗎?剛剛為什麼還要救她?”
“不關你事。”他推開人,就往前走,讓留在原地的人不禁勾唇,“喲,還耍小脾氣。”
“我待會兒就要去給她上課了,你說我對她的態度是好點呢,還是差點呢?還是一般呢?”
原本向前走著的人,微頓住步伐,隻道兩字……“隨你。”
“要不你和她一起來我這補課吧,你不也要學一些建築上的東西嗎?看在咱多年交情份上,我不收你學費……”
瞧著漸行漸遠的人,忍不住歎聲道,“嘖嘖嘖,還真和我較上勁了。”
給瑾年上課的是一位周的男老師。
聽著腔調,雜著外地音,喜歡時不時爆出幾句英文,音調卻純正,想來是在國外生活長久生活過的。
這老師上課的方式挺幽默,雖然她看不到,但大部分還是理解進去了。瑾年發現自己和那時候聽孟君樾講的時候,是不一樣的狀態。那會她總是聽的一知半解的,她想一定是孟君樾的聲音太好聽了,所以她光聽著他的聲音去了。
她可不會承認自己對某人的聲音入迷呢。
上課的時間過得挺快,等講完一節內容的時候,天色進入了暮靄。
“今天我們就講到這吧。”
“辛苦你了,周老師。”
“不辛苦,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好吧,這老師的講話方式,總是與眾不同。
離開的時候,瑾年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九號,想來這老師或許會認識,直接問道,“周老師,您認識學工號為九號的同學嗎?”
“哪個專業?”
瑾年一愣,麵上的表情帶了些局促,“不太清楚。”
“咱們這補習班有十來個專業,就有十來個九號。”
瑾年沒有再問,她想,有緣一定會再見麵的,她在心裏默默感謝那個九號也是一樣。
師傅老劉過來帶著瑾年離開,那姓周的老師留在原地,默念著瑾年說的九號,最後勾唇一笑,低語,九號……哈,虧那小子想的出來。
瑾年到家的時候,莉姐早就給她熬好了滋補湯,一個勁兒地問她上課辛不辛苦。莉姐沒怎麼上過學,在她看來,讀書是一件很費勁的事。
瑾年笑著解釋,回房的時候,意外發現,房間裏,不止她一個人。
孟君樾也在。
“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讓你獨守空閨多不好意思。”孟君樾從沙發上站起,走到她麵前。其實他在工地忙的快三天沒睡覺了,今天回來是補眠的,卻不想這小妻子居然不在家裏。
少了她,似乎就少了很多樂趣。
雖然補眠和她也沒多大關係,但抱著她睡,感覺不一樣啊。
他就是壞心思地想要捉弄她。
孟君樾拉過瑾年的手,卻不想她下意識地往後縮,瞧著她這模樣,還真是讓他莫名有些惱怒。
“你怎麼了?”
瑾年搖頭,心裏卻道,還不是怕你耍花樣麼?
“你這手臂上怎麼回事?”他給她脫下外套的時候,發現她左臂上徒然一塊青色,這色彩在她那白皙的肌膚上顯得特別突兀。
“今天出了點意外,可能摩擦到了。”
“什麼意外?”
“沒什麼,就是不小心摔了。”瑾年輕描淡寫,潛意識裏她是不想告訴他真相的,反正告訴他,他也不會心疼自己,那還倒不如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