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隨著權利的變大,隨著金錢的增加,有些事情就變了質。他成了宋柏的手下,依舊像之前那樣給他賣命,但其他一些人,早就離了去,不是自己開了公司,便是跳了槽。
他和安律師呆在宋柏身邊算是最久的了。
“盧芳華到底還是介入了我父母之間。”
在一陣沉默後,瑾年開了口,語調裏比之前複雜了許多。可一旁的林特助卻反駁了她的話,“不,盧芳華……她並沒有介入。在先生和夫人結婚後,她離開了一段時間,等到回來的時候,手裏帶回了一個五歲的孩子,宋先生知道她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懷孕了,所以對她內感歉疚,遺囑上的事,也應該是因為歉疚,畢竟那個孩子……是宋先生親生。”
“那照你這麼說來,我母親才是真正的第三者?”
瑾年不禁皺起眉頭,她一向認定的事情,不想其中還有別的真相。
林特助依然對她的話搖頭。
“您的母親也不是,她當時以為宋先生和盧芳華已經分手了,確實,他們是分手了。隻是誰都沒有想到盧芳華會懷上宋先生的孩子,並且跑去了外地生了下來。”
當年的那一段感情,其實太過複雜,他們旁人看在眼裏,卻都有些分不清楚,更何況是他們當事人,總之,在最後,盧芳華成了沒名沒分的女人。直到那車禍,才讓這個一直隱藏在背後的女人浮出水麵。
如果說沒有那場車禍,盧芳華或許這輩子都不會被人所知道。
瑾年後忽然有些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對盧芳華,她有太多太多複雜的想法,她潛意識裏,是排斥提到這個女人的。
於是,在沉默了一會兒,回歸之前的話題……“我現在應該怎麼拉攏那些股東?林特助,你有什麼法子嗎?”
“我們可以逐個對一些不在海城的股東下手。”
“什麼意思?”
“親自上門,求情。”
“那些不在海城的,並不了解咱們現在的形式,所以我們可以先下手為強。”
瑾年是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可心裏還是有些發燥和憂慮的,誰都不知道年底的時候,她能不能扳回一局。
畢竟,她的勝算率隻有百分之三十。
這是一個很冒險的事……
“別那麼擔心,我們現在離年會還有五個月時間,這些時間來準備,足夠。”林特助終是安慰了瑾年,如果運氣好,那自是有機會勝利的。
回公寓的時候,是安律師親自送著瑾年回去的,瑾年一路上都有些沉默。
許是因為林特助的話。
對某些事,她不禁開始沉思。
“安律師,您跟了我至今爸爸有多少個年頭了?”
安律師正走在瑾年的身旁,聽她這麼一說,不覺停下步伐,“快25年了。”
“意思是……在我爸爸和我媽媽沒認識之前,你們就認識了?”
記憶像是回到了從前,歎了聲氣,才道,“差不多是這樣。”
“那我爸爸在和我媽媽在一起之前……他心裏呆著的人,就是盧芳華嗎?”
“其實,你媽媽和你爸爸是商業聯姻,那時候你媽媽喜歡上了你爸爸,然後……你爸爸為了事業娶了你媽媽。他心裏應該是有盧芳華的。大小姐,我……”
“好了,你別說了。我知道了。”
瑾年製止了他繼續往下說的話。
今天和林特助的見麵,所談到的內容,太過讓她驚訝,她是有些接受不了。
她一直以為盧芳華就是第三者,是盧芳華破壞了她父母的感情,所以她恨那個女人。
卻不知道這裏頭,還有這麼一段。
或許盧芳華沒有錯。
她這麼想,可心裏卻又有些愧對母親。
她既然是母親的女兒,又怎麼可以為盧芳華著想?
可她一次次麵對的現實,不得不讓她承認,他們之間三人的感情不是她可以評頭論足的。
誰都沒有錯,盧芳華是因為愛著她的父親,所以才會跑到外地生下孩子。她的母親本就是喜歡父親,商業聯姻正好美滿了她的愛情。
隻是,讓她沒懂的事,她的父親,在這兩個女人當中究竟愛著的人是誰?
兩個女人都為他生了孩子,兩個女人都為他付出這麼多。
可他到底喜歡的,愛著的人是誰?
瑾年忽然開始有些討厭起那時候的父親,為什麼會這樣的優柔寡斷,為什麼會為了事業而放棄了愛情,為什麼在選擇了她的母親之後又沒有一心一意。
她討厭的同時,又為父親找了理由。
她知道父親是一個重情義的男人,為了事業放棄愛情是迫不得已,盧芳華生了孩子是個意外,所以,她之前查到的那些他和盧芳華頻繁來往的通話記錄,現在便可以得到解釋。
林特助說的對,那個孩子,畢竟也是父親親生的,作為一個父親本就缺少了父愛,更不能將那對母子丟之不顧。
莫名地,她對盧芳華的厭惡,開始漸漸地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