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手裏的紙巾,就胡亂擦了一通,連帶著唇角一圈都快紅了。
“我剛剛又……睡著了嗎?”
在停頓了好一會兒後,她才這樣不確定地問出口,隻是心裏卻有著無盡的疑團。
而盧翊陽給她的回答,卻隻有冰冷的一個字……“恩。”
“那,我剛剛睡著的時候,有沒有說過什麼?”
“沒有。”
“可是,我好像做了一個夢……”
“你大概是記錯了,剛剛我一直在寫文案,你隻是很普通地睡了一覺,並沒有聽到你的說話聲。”
“你現在的狀態,其實,隻要放鬆就可以了。你看,剛剛睡了那麼一下,有沒有感覺比之前來的時候舒服了一些?”
“好、好像是放鬆了一點……”瑾年依然有些模糊,當然還因為自己的失禮,有些尷尬。
她怎麼這麼會這麼容易就睡著呢?
上上次是這樣,這次又是這樣,難道是這隻軟皮治療椅,有什麼特殊的功能嗎?
不過,睡了這麼一覺,她感覺精神狀態確實比之前好了許多。
還真是有些神奇呢。
“這是藥房取來的藥。”瑾年從椅子上起身的時候,盧翊陽拿過桌上的袋子交到她的手上,“裏麵有兩盒藥,稍微長一點的盒子,一天三餐,一次兩粒,一個方形盒子的,一天一粒,晚上睡覺前吃。”
“……恩。”
瑾年愣怔了一會兒,才點頭。即使他這會兒的聲音,還是那樣的冷冷的,但,她怎麼感覺自己似乎能從裏頭聽出了那麼一絲的細心?還有關心?
大概是自己聽錯了吧,這種東西怎麼可能發生在盧醫生這麼一個大冰塊身上呢?
瑾年將心裏的念頭消除,然後接過他手中遞過來的狗繩,小月月一下就明白了主人的意思,蹦躂著身子,就將瑾年帶出了辦公室。
瑾年前腳一走,盧翊陽才將散落在地上的催眠香的香灰掃到畚箕裏。
他的眸很黑,眼裏還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誰都不知道此時此刻的他,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樣欺騙她,一直給她催眠的行為到底是對還是錯。
瑾年從醫院裏回到公寓時候,天色已經進入了夜幕。
剛進入安全通道的後門,身後便傳來聲音。
那聲音,自是熟悉的,當然讓她感到詫異的,還是在這公寓裏,除了田婉之外,還有熟人?
“瑾年。”
在她身後站著的人的,走向她的時候,又叫了一聲。
這會兒,瑾年已聽的真切,這麼好聽的男聲,除了馮道翰,不會有別人。
“道翰,你怎麼來了?”
她轉過身的時候,直接微側過耳朵出口。
但,馮道翰顯然是有些激動的,快步朵頤過來的時候,伸手便將她抱進了懷裏。
這個擁抱,讓瑾年不免有些驚訝。
“道、道翰……”
她兩手垂在空中,真不知道是推開他,還是拍他的後背,給他一點安慰。
不過,好在馮道翰是個正人君子,在抱著她一會兒後,就將她放開了。
“你怎麼了?”瑾年挑了挑眉,不解地問。剛剛聽著他的聲音,明顯是有著很大的情緒,在她印象中的他,向來是一個穩重的人,甚至喜怒不形於色。
這是馮家的良好教養。
但,今天的他有些奇怪。
想想這些日子,她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和他碰麵了,當初避開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為了避嫌,但是,現在,她已經完全地將他當成了朋友。也不想去在乎別人得目光了,總之,清者自清。
“瑾年,你瘦了好多。”
馮道翰在停頓了一會兒後,瞧著她那消瘦的臉龐直言。
瑾年不覺伸手摸了下臉,又聽他道,“前段時間,我父親生病了,所以,回了一趟緯都……”
隻是,他沒想到才兩個月的時間,她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
其實,他一直都在關注她,哪怕他人在海外,也一直在關心她,隻可惜父親的病情拖不得,他若是丟下父親不管不顧,就回來找她,估計她也不會喜歡這樣的自己。
而他以為孟君樾會保護她,可,事實,卻讓他大失所望。
當他得到她在牢獄裏,被人打到流產時,他真恨不得自己能有個三頭六臂,分出半個身子飛過來幫她。
隻可惜,他終究沒有拯救她,讓她陷入了如此痛苦的深淵裏。
那幾天每天都收到屬於她的消息,沒有人會知道當時的他是什麼樣的心情。
“那你爸爸現在好些了嗎?”瑾年關心地問了聲,雖然她沒有見過馮老先生,但她知道馮道翰對父親的感情是非常好的。
發生這樣的事,他的心裏一定很難受。
“恩,不過,他已經是絕症晚期了,身體裏就像藏了一個不定時炸彈,什麼時候爆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