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住都無所謂。
此刻的她,有點擔心待會兒是否要遇見盧芳華,聽安律師說,盧芳華常年都呆在宅子裏,二伯還給她在宅子裏弄個了佛堂,供她每天上香祈禱用的。
她不知道盧芳華每天燒香,是不是因為對她的母親感到愧疚,可盧芳華之前又不是說,和爸爸之間的感情沒有錯?
瑾年想不通,隻是邊糾結著邊往裏頭走,心頭道,不要碰上盧芳華才好。
“大小姐?”
瑾年才走了兩步,便聽到熟悉的聲音。
她聽得出來,是在宋家幹了十多年的管家。她要回宋宅的事,沒給管家通知,所以,這會兒見到她,不禁有些吃驚。
“您怎麼回來了?也不早些通知我……哎,見到你能回來,我這心裏高興的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了。”
“我馬上通知廚房給準備您喜歡的飯菜,這會兒都該到飯點了。”
管家扶著她就要往裏頭走,繼而又吩咐下人準備飯菜。
“不用了,我就是回來拿點東西,馬上就要走的。”瑾年喊住了他,轉身就要讓小月月帶著自己往樓上走去。
隻是,身後的管家又喊住她,“大小姐啊,既然來了,那就留下來吃點再走吧。”
管家的挽留,瑾年頓了會兒,然後點頭答應。
上了樓,按著自己之前的記憶,摸索到自個的房間。安律師說,那些信件都放在她房間裏的書桌上,她走著過去,指尖便觸碰到桌上的東西,一隻紙袋子,裏頭裝著的全部是來自緯都,她那些朋友們的信。
心裏不禁有些暖,在失去父母又接著失明後,她以為這個世界隻剩下了自己一個人,那時候很孤獨很孤獨,以為這輩子,她就要這樣殘破地過一生了。
卻不想,在那遙遠的遠方,還有朋友掛念著她。
這友情,對她來說,彌足珍貴。
不是每個人都是靜姝,有的友情會變,有的友情這輩子都不會變。
瑾年坐在書桌前,感懷了一會兒,對失去靜姝這個朋友,心裏到底是有些遺憾的,畢竟那會兒在緯都,她和靜姝的感情是最好的,那時候,她對靜姝的信任甚至超過了馮道翰……隻是,事實變化無常,有些事,就像是上天早就安排好了那樣,在他們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發生。
瑾年下樓的時候,才到樓梯口,便聞到了從餐廳裏飄出來的飯菜香,那糖醋排骨的味道直勾人心。
她聽到管家遠處的聲音,正想過去說兩句,卻又因另一個插進來的聲音頓足。
“怎麼這麼多菜?是來客人了嗎?”
那聲音雖然有些縹緲,瑾年也聽得模糊,但感覺自己怎麼也不可能會聽錯的。
那……不該是盧翊陽的聲音嗎!
瑾年被自己的這個判斷嚇了一跳,她忽然感到有些混亂,盧翊陽怎麼會在宋宅?
他為什麼在宋宅?
他在宋宅幹什麼?
瑾年的腦海裏出現了一連串的問題,而管家接著的話,突然又打斷了她,“你不就是客人的其中之一麼?”
管家這話是衝著那人說的,很快那人又問道,“那其中之二是誰?”
“大小姐回來了。”管家小興奮地道了聲,然後瑾年便沒再聽見對方的回應。
接著很快,管家轉身的時候,便發現了已經站在樓梯口的她。
“大小姐,你怎麼下樓來了?我真打算上來叫你呢,可以開飯了,有你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
管家邊說著邊過來扶著瑾年進餐廳入座。
管家將筷子遞到瑾年的手裏,給她介紹著桌上的各類豐富菜色。
那些,都是瑾年所喜歡的。不過,瑾年沒有動筷子,而是微抬起下巴,衝著空氣,便道,“盧醫生,你怎麼在這裏?”
她知道是他,她從那兩句話裏便能聽出來是他的聲音沒錯。
她知道他還在餐廳裏,並沒有離開,也知道他的目光一定是在觀察著自己,即使她並不能確定此刻的他是在餐廳裏的哪個位置。
盧翊陽沒有被她認出來的絲毫驚慌,隻是剛剛在見到樓梯口的她時候,不免有些驚訝,正要回答她的話,卻被不遠處過來的人接過了嘴。
“盧醫生是我專門聘請來的心理醫生,每周五都要上門來,給我看診的。”
這聲音隨著步伐聲而近,待到瑾年跟前的時候,她已經猜的出來,是盧芳華。
隻是,不知怎麼的,聽著盧芳華說這些,心裏頭忽然有些來氣。
“盧醫生,你居然還會上門為病人看病?”
她帶著驚訝問。她可沒有忘記當初,自己當初插隊預約的時候,這盧翊陽給了她是什麼樣的臉色,盡管田婉幫她求情,可他依然還讓她重新預約。
這會兒卻上門親自給盧芳華看診,並且還每個星期一次?
真是奇了怪了,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