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樾對他的問題,隻是笑著點頭,繼而給他們作介紹。
“這是我大學時候的外教,克裏斯多。剛去年的時候移居到中國,沒想到就在寧城定居了。”他對著瑾年說的時候,瑾年才有些恍然,還真是外國人。
“你的妻子很漂亮。”
克裏斯多笑著,又不忘誇獎。
瑾年臉色微紅,還是身旁的他幫她做了解釋,“她臉皮薄。”
克裏斯多繼而攤手一笑,表示理解。
本隻是偶然一遇,卻不想這外教十分的客氣,硬是拉著孟君樾和她去家裏做客。外教的家就在這市中心的附近,下了天橋,便到了。
由於盛情難卻,他終是帶著她去了一趟,正好去的時候,那外教的老伴也在。
然在那外教的夫人見到瑾年時候,不由得諱莫如深地感歎一聲,“難怪我當初說把我的侄女介紹於你,你推脫著不要,原來,這是早就已經有了中意的人了。”
外教夫人雖不能講一口流利的中文,可那出口的話,瑾年大都還是能夠聽的懂的,這會兒聽這麼一說,心情有些複雜。
他當初的拒絕,哪裏是因為自己,那時候他和她都還不認識呢。
自然,那時候,他是為了曾靜姝。
外教的夫人的性格很是外向,總是喜歡和瑾年扯這扯那,幾乎能把孟君樾在大學裏能扯的事,都給扯了一遍。這說的話滑稽,總是能讓瑾年愉悅笑出聲,大概和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能夠讓人年輕十歲吧。
難怪那外教那麼喜歡自己的夫人,雖然她不能夠看見,但光是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她也能夠聽的出來,這個外教很疼他的夫人。
在外教那裏蹭了一頓飯,出來的時候,天色已近了黃昏,因為他們的車停在了市中心的專用停車場,這會兒還得走著回去,不過,瑾年倒是喜歡和他這樣散步。
大概,等回到了海城,他的工作開始忙碌了,陪伴她的時間便少了。
這般想著,心裏又開始有些舍不得,她內心裏真正希望的還是他能夠多抽出時間陪她的,可她知道,他有理想有抱負,她終是不想成為他理想抱負上的絆腳石,所以在這蜜月的時光裏,格外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聽說這求子廟很靈的,兩個月前,我家侄媳婦來這裏一求,就給懷上了,他們結婚三年都沒給懷上呢。”
“既然這樣,我也去給我家媳婦求求,說不準,下個月就給懷上了。”
“走走走。”
孟君樾正帶著瑾年往回走的路上,他們的正對麵過來兩三個中年婦女,邊走邊說,那音量想讓人忽視都難。他回眸一望,後邊的不遠處正有兩扇紅色大門,而大門的上邊正赫然寫著三個字……求之廟。
“要不,我們也去求求吧?”瑾年頓住步伐,兩手抓著他的衣袖,忽然這般說道。
“希望神明保佑,我們能早點有個孩子。”
她希翼著,他卻有些嗤之以鼻,“你還真相信這個?”
他的問話,讓瑾年連連點頭。
她兩手還抓著他的衣袖,即使眼眸中沒有光,可那神情裏卻明顯帶了幾分撒嬌的意思。
“去嘛……去嘛……”她黏糊著開口。
這是他第一次聽見她這樣撒嬌。
她都這般賣力了,他能不乖乖聽她的話嗎?
那座所謂的求子廟宇,其實挺大,位置就在他們走著的這條街的盡頭。
一進入裏頭,各種熏香,油蠟味撲麵而來,被塑造出來的神靈有的麵目煞氣,有的又是麵露微笑,總之琳琅滿目,各個不一。
他照著在他們前麵幾位大嬸的模樣,依葫蘆畫瓢給她買來了香,點燃了交於她手上。
瑾年虔誠地拜了幾下,接著手裏被塞進來求簽筒。
“那幾位大嬸說,這個求簽挺靈驗的,你試試吧。”
他的解釋,讓瑾年懵懵懂,不過,還是照著小時候母親求簽那樣的姿勢搗鼓著手中的簽筒。
很快,便有一隻簽從筒中掉落,瑾年聽到竹簽落在地上的聲音,伸手便要去摸索,但被一旁站著的人快了一步。
那簽子是第七十,孟君樾正幫著她從地上拾起,寺廟裏的和尚便過來,一瞧他手中的簽子,就道,“施主,此乃中吉簽。”
“師傅,我們想求子。”瑾年直起身子,搭過話。
那和尚便滑動著手中的佛珠,衝他們道,“詩曰雷雨風雲各有司,至誠禱告莫生疑,與君約定為霖日,正是蘊隆中伏時。”
“這是什麼意思?”
“時也,命也,運也,固然上天有一定的安排,但至誠能夠感動天,隻要你努力奮鬥,仍然可以多少加以改變的。”
和尚解釋明了,瑾年自然是明白了。
孟君樾正準備帶著她回去,身後的那和尚卻是又道了句,“施主,此簽雖為中吉,但你日後怕是會有血光之災。”
血光之災那四個字如在瑾年心頭重重一擊,孟君樾拉著她的手,能夠明顯感覺到來自她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