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樾死死地愣在原地,他不敢去聽,甚至連目光都不敢往門外瞧去。
那條門縫,不大不小,正好將瑾年穿著的長裙一角透露辦公室裏站著人的視角裏。
那裙角處還沾著一塊油脂,是他剛吃飯的時候,不小心將菜落在她裙子上的。
前一刻的他們有多親密,現在的他們就有多諷刺。
瑾年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她沒有去推開門,隻是靜靜地站著,這一刻,她多希望自己所聽到那些都隻是幻聽而已,或者隻是在做夢。
但她手中拉著的小月月已經拉著她要往裏頭走去了,她還是沒有動,直到孟君樾在回過神的時候,一把將辦公室門拉開。
自然,他的視線裏,全是她,他的瞳孔裏倒映著麵前的人,那麼失魂落魄的神情,一一都落在了他的眼底。
“……瑾年,你怎麼回來了?”
還是,他先發出了聲,但,幾乎所有人都能聽得出來他聲音裏所帶著的那抹顫抖。
他終於知道,該來的,總會來,該發生的,不可避免。
為了彌補一個謊言,他對她撒了太多的謊,此刻,他已經不想再對她隱瞞什麼,沉默著,等她的發落。
但,她並沒有他想象中的歇斯底裏,而是平靜地對他笑道,“你手機關機了,我隻是回來問你,晚飯是喝粥還是……吃米飯。”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瑾年隻感覺到這話說的不知是在諷刺他,還是在諷刺自己。
而眸裏蘊藏的淚珠早已經奪眶而出。她還是不爭氣地哭了,哪怕極力想要掩飾,但依然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瞧到她這樣,他知道,他和程美蘭之間的談話,她應該基本都是聽到了,就算是有遺漏的,那也沒差了。
站在瑾年身旁的小月月像是已經感受到主人的情緒朝著孟君樾又是一陣汪汪叫,帶著討伐式那樣,直到瑾年扯了扯手中的繩子,小月月才止住了叫聲。
孟君樾一下看狗一下看她,這個時候,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甚至忘記了第一時間的解釋,而到瑾年再次開口——“我沒想到,我會聽到你們說這些,謝謝你們,讓我還不算太晚地知道這個真相……”
她說完,便轉身,小月月很是機靈地領著她轉身,似乎連這小家夥都看出苗頭,不大想理爸爸了。
孟君樾瞧著她的背影,站在原地,一陣愣怔。在反應回來,終是快步上前,攔住了她。
瑾年無法再走上前,便停留在原地,聽他說話。
她沒有扼殺他解釋的權利,但他卻又遲遲不解釋。
她等的有些不耐煩,在耐心快要消失的時候,他才道,“瑾年,我們談談。”
“……”
簡單的幾個字,讓瑾年頓了一會兒,但是,她並未拒絕,而是點頭回複道,“好,我們淡淡。”
他們是該好好談談,雖然在知道這個事後,她覺得萬般詫異,甚至到現在都還有些未回過神。但這其中,有很多讓她未想通的地方,他有權利和她解釋些什麼。
不管以後,他們會是什麼樣的狀態,此刻,她還是想要聽他的解釋。
********
孟君樾開車帶著瑾年去了廣廈附近的海邊,那裏的風微涼,正適合他們談話。
“我們之間曾經有發生過什麼矛盾,讓你對我不滿?”
他們在沙灘上坐下,一陣沉默後,瑾年先這樣開了口。
孟君樾無言,他有些不懂她的意思,直到她再次開口解釋,“還是,你覺得我配不上你,所以,你才要去外邊找別的……女人。”
瑾年在說到女人那兩個字的時候,音色中頓了一會兒,很是哽咽。
“……”
“亦或者是,富家的公子哥都是這樣一幅德行?”
有錢的男人,都是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外麵彩旗飄飄,裏麵紅旗不倒?
“不是的,瑾年。我們之間沒有矛盾,我也沒有不滿意你,我覺得你已經是完美了,我喜歡的,愛著的就是這樣的你,真的,我沒有騙你。”
“不要再說沒有騙我這四個字,你已經騙了我了。”瑾年依舊哽咽著聲音打斷他的話,思緒裏很混亂,眼眶裏也充盈著淚水,她想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但好些困難。
她在想,上天為什麼要這麼殘忍,讓她麵對這樣的殘酷的真相?
“想想之前……你和我撒的那些謊言。你之前一直那麼緊張我,是因為這個事情吧?你怕會敗露,對嗎?我相信你愛過我,也相信你到現在還愛著我,但,你始終還是沒有抗拒的了外麵的誘*惑……你的演技挺好的,我真的,一點都沒有察覺出來,如果不是今天的陰差陽錯,你還是會一直打算欺騙我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