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那三個字,如雷電那樣在淩溶月的心裏狠狠一擊。
她不知道又出什麼事,這一撥接著一撥的事,真是讓她無法再心安。
淩溶愣怔著的時候,管家又急著開口,“老太爺已經知道少爺和少夫人要離婚的真正原因了,現在少爺正跪在前院裏,老太爺很發火,說要動用什麼家法,您快下樓去看看吧!”
管家一陣憂心忡忡,他是冒著被老太爺開除的危險才跑上來通報的。
這阿樾少爺好歹是他從小看著長大,就像是自己的親生的那般,而現在竟然要接受那麼殘酷的懲罰,他光是看著就心痛啊。
淩溶月被管家這麼一說,雙腿幾近軟了,回眸望了眼還坐在椅子上的瑾年,又安慰了她一聲,“瑾年,你在這好好吃著,我先下去一趟。”
淩溶月以為瑾年並未聽到剛剛管家說的那些話,這個事,雖然她知道瑾年應該最有勸服老太爺的力度,但,這個時候,她並不想讓瑾年參與進來。
在話音落下後,淩溶月便著急地跟著管家跑下樓。
而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坐在椅子上的瑾年後背一震,臉上表現出慌張,她努力地讓自己去忽視,可還是無法忽視管家的那些話,最終,摸索過一旁的手杖,走下樓。
她本是和孟君樾都說好,不將他們離婚的事還有離婚的原因告訴孟老。怕就怕這個老人會承受不住打擊。而且,若是被孟老知道了,大概他會從中阻擾,他們根本就無法那樣簡單地就離婚。
但她不知道是誰告訴爺爺的。
不過,她大概永遠不會知道,這件事是孟君樾主動去告訴的。他有私心,哪怕會被爺爺狠狠地揍一頓,他也不想要和她離婚。
盡管瑾年的態度那樣堅定……
瑾年才到一樓的大廳,便聽到前院裏,孟老的嗬斥聲了,聲音即使蒼老,可也是力度至極,很是威嚴。
能夠想象,年前時候的他,應該是多麼的英姿颯爽。
“我們孟家的男人,從不做對不起妻子的事,既然,你做錯了事,就要必須要接受懲罰!”
烈日下,孟老一手拿著五十來公分的粗棍子,而棍子的方向正是朝著跪著的孟君樾,很顯然,這就是孟家的家法。
這個家法,還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平時幾乎不會動用。孟老在麵對家人時候,其實挺和藹,這還是淩溶月嫁入這個家以來,第一次見到孟家的家法。
而這家法卻用在了她的兒子身上。
她這個做母親的,哪裏能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
“爸,阿樾不是故意的犯錯的!他一定是有苦衷,或許是被人陷害了……爸,我求您,我求您就饒過他一次吧。”淩溶月跑到烈日下,滿腔的哭聲,還有你乞求。
這兒子,是她的寶貝啊,她舍不得打,舍不得罵,可如今卻要麵對那樣的粗棍,她不敢想,那一棍下去,會不會要人命……
“您就算不拿棍子打他,可他在這烈日下跪了這麼久,也該吃不住了。”原本呆在花壇裏的管家,也忍不住過來幫著一起求情。
這才是初夏的日子,可不知道怎麼地,今天的午後格外炎熱,地麵被太陽曬的好像能夠烤熟一個雞蛋,而阿樾少爺光著膀子跪在滾燙又粗糲的地麵上,定是不好受。
“孟家的男人可沒有那麼弱!”孟老回眸嗬斥了聲管家。
管家聽他這麼一說,便閉嘴了,他知道老太爺在提醒他,不要多管閑事,這些事不是他一個管家可以管的。
“媽,我沒事,你起來,我願意接受爺爺的家法,是我做錯了事,是我對不起瑾年,我可以承受爺爺的棍子,您別再跪了,別再讓我心裏受罪了。”一旁跪著的孟君樾拉著母親起身,這些事,都是他一個人惹出來的,他真不需要母親替他來承擔。
淩溶月本是想用自己來威脅孟老,但是在聽到自家兒子的那最後一句話,她終是從地上起了來。
兩手蒙著嘴,哭泣不止,還是一旁的管家將她拉向了一邊。
場麵本就亂了,可偏生周雲又要出來作怪。
周雲一聽說老爺子要棍打孟君樾,心下就來了看好戲的勁兒,連忙就從東樓趕過來,隻為瞧上這精彩的一幕,順便還不忘火上澆油。
“喲,大嫂,你這樣請求,爸是不會聽的。誰讓你平常就對阿樾疏於管教,現在阿樾在外邊做錯了事,你不讓爸好好教訓他,你還和爸求情,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吧?”周雲的臉上完全一副顯示著不夠添亂,還想再亂的表情,惹得淩溶月心頭一陣窩火,咬牙,帶著些許生氣,衝她道,“二妹,我平時和你沒有什麼恩怨,何苦現在來添油加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