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之後我和葉子開始收拾二叔住的小屋子,其實這間小的可憐的屋子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收拾的,可是這裏一股黴味讓我很受不了。現在的我不能夠給二叔任何經濟上的幫助,所以隻能通過這些細小的東西讓他老人家感受到我的關懷。
時間是最不等人的東西,雖然我和二叔之前感情並不深厚,但是一想到可能很快就再也見不到這個人的時候我心裏還是十分難受。我想無論是誰在這個時候都會有些惻隱之心,何況我和二叔還有血緣關係。
在給二叔收拾屋子的時候二叔臉上顯得很不情願的樣子,這狹小的房間裏麵本來就沒有什麼東西可是卻非常的擠。有些東西看上去好像根本就不是二叔的,但是我問二叔他卻一句話也不說。
就拿二叔床頭那麵小鏡子來說一眼便能看出那東西不屬於二叔,但是我問二叔的時候他卻一臉鄙視的看著我說:“沒有人陪我說話,我看著鏡子自己和自己聊天。”聽到這個回答的時候我真的覺得毛骨悚然。
後來有些東西我看見了隻裝作沒有看見一樣,畢竟二叔現在已經這樣了,誰知道這些東西的主人是在多久之前就扔下它們了呢!葉子在我身邊做著助理的工作,不管是什麼東西隻要我遞到了她,她總是仔仔細細的把東西疊放整齊。
和葉子忙碌了整整一下午才把二叔的小屋子收拾的像個樣子,我本想把二叔抱到小巷子外麵休息一會兒但是二叔說什麼也不願意。“都已經這副模樣了還要把我抱出去展示嗎?我上輩子是欠了你什麼啊!”二叔咆哮的樣子讓我擔心自己一不小心就會觸犯到他的底線。
看著二叔這樣憤怒的時候我也就打消了之前的念頭,隻是這屋子裏的黴味還是特別重,好在葉子不是嬌氣的孩子能忍受的了這裏。一下午的時間我和葉子終於把二叔的小屋子整理了出來,期間還找到了兩件女人的衣服,葉子看到那兩件衣服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
“葉子,你怎麼了?”我看著葉子有些愣神的樣子輕輕的在她耳邊問道,葉子看了我一眼卻隻說了一句:“媽媽就要回來了。”聽到這話的時候我的心髒差一點兒沒有被嚇得跳出來就已經要念阿彌陀佛保佑我了。
真是讓我想不到葉子在這樣的情況下都能想到她媽媽,不知道這個可憐的孩子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忘記自己曾經的遭遇。要是換作其他人跟我說這麼嚇人的話我一定會跟他嚷幾句,但是對於葉子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
葉子抱著那兩件衣服眼睛裏帶著淚卻什麼話也不願意說了,看著這孩子的樣子我心疼極了,到底還要多久才能讓她忘記她媽媽去世了這件事情呢?二叔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葉子的一舉一動,那樣子好像是在看一隻小猴子耍雜技一樣。我想埋怨二叔兩句,可是一想到他亦是命不久矣的人便什麼心思也沒有了。
晚飯的時候我又去了那家小飯館裏麵買飯菜,這一次讓我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之前那個熱情的老板在見到我的時候居然像是見了瘟神一樣躲著我。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好在我在這裏也待不了幾天所以有些事情也不需要弄得多麼的明白。
“不要管那些混蛋,這裏就沒一個好人!”當我和二叔提起今天在小飯館裏麵遇到的老板的時候二叔的情緒變得很激動,看著二叔一臉憤然的樣子我知道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沒想到二叔已經這副模樣了做起事情來還是那麼的不考慮後果,我幾乎沒有辦法想象如今已經躺在病床上不能動彈的二叔居然還能和其他人有這樣不可緩和的矛盾。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但是這句話在二叔身上幾乎根本就沒有體現出來,不管怎麼二叔現在的狀況實在是不適合和其他人有矛盾。
在這裏待了兩天之後我和葉子都想要離開了,二叔的房間太小晚上我和葉子隻能去一家小旅館裏麵睡覺。頭一天晚上的時候葉子還挺正常的,可是到了第二天晚上就有些讓我覺得害怕了。
大半夜的葉子居然拿著從二叔房間裏麵翻出來的衣服在旅館的天台山晃悠,要不是旅店的老板在監控裏麵及時發現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因為葉子的關係旅店的老板說什麼也不讓我們住在這裏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還沒等我再尋找旅店的時候小鎮上好像所有的人都認識了我和葉子,走在街上我能感覺到周圍異樣的眼神對我們指指點點。在這樣的狀況下我隻能選擇離開,不然不僅我自己受不了這裏的一切,就連葉子也會在這些異樣的眼光中備受爭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