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杉影並不知道柳逸風的底細,隻知道他大哥邢空在神官界是個大人物,因此怎麼也不可能想得出柳逸風幼年時曾經流落街頭受人欺負,甚至遭到別人的打罵欺辱,從來就沒人把他當人來看,任她想破腦袋也不可能猜到,一個總是能露出像太陽般溫暖笑容的人,居然會有這樣悲慘的遭遇,不過見到他這樣的神情三杉影多少也猜出個一二來了,隻好勸說道:“我雖然不知道那是怎麼樣……不過鬼十二被通緝並不是他真的做了壞事,雖然通緝令上寫著鬼道屍以鬼為食,鬼十二有吃生魂的嫌疑,但其實法監局拿不出一點的證據,他錯就錯在不該有那樣的能力,而他又偏偏不受法監局的控製,法監局是不會容許這樣龐大的力量單獨存在的,這威脅了他們在神官界的地位,這種事大家也都是心照不宣,誰也不想得罪法監局,我勸你和他保持距離並不是因為他會對你怎樣,是怕他連累了你。”
“可是這樣也太不公平了……”柳逸風心裏十分難受,他所憧憬的法監局不應該是這樣的,為了排除異己就黨同伐異,這算什麼人間正道!更愧對“法監”二字。
“我說這些是想告訴你和他保持距離!法監局都是些什麼人,他們怎麼會輕易放過鬼十二!你和他走得那麼近小心受到牽連!”
“……”柳逸風怔怔的看著三杉影,半晌:“謝謝你。”
“喂!我是在說……”三杉影還想說下去,這時候從門外進來幾個人,三杉影下意識的閉了嘴,那幾個人當中有一個身穿明使道服的人,另外兩個穿著黑色條紋的袈裟,是弑神僧,兩人手上都拿著蓮花杖,三杉影狀似無意的瞥了一眼蓮花杖上的環,隻有四個,說明地位不高,弑神僧的等級和地位完全取決於蓮花杖上麵的環,主持的蓮花杖有十二個環,為了打聽消息三杉影和柳逸風穿便裝出來的,第一是不想太引人注意,第二,在靈狙市之外的地方很多人並不相信真的有獸神官存在,甚至一些人認為獸神官根本就是編造出來的,是迷信,獸神官根本就是一些騙子和神棍,若是穿著門派的服飾說不定還會引人圍觀,更可能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但是國家法律明文規定,允許獸神官在特殊情況下穿著門派服飾,禁止任何人對獸神官騷擾滋事,否則後果自負,除此之外對於獸神官這個職業半點的解釋都沒有,因此大多數人見了獸神官就好像躲避瘟神一樣,也有人像見到湘西的趕屍人一樣退避三舍,還有些年輕人對此感到好奇而尾隨其後。
那幾個人並沒發現柳逸風是獸神官,找了個角落坐下點餐,飯館內的服務生雖然厭惡可也不敢得罪他們,因為新的憲法規定,倘若自己惹了他們遭到報複是不受法律保護的,但獸神官也不能隨意傷人,無故傷人者將被判終身監禁於靈狙市的苦牢之中,那服務生匆匆下單快步離開。
柳逸風對三杉影打了個眼色,暗示她留意那幾個獸神官的談話,既然他們會穿著道服出現,那肯定是有任務在身,穿了這身衣服沿途官方人會給很多的方便,說不定這些人就是衝著自己手上的這塊血槐令來的,兩人一邊假裝吃飯,卻豎起了耳朵偷聽他們說話,好在他們坐的不遠,就算三杉影的聽力不如柳逸風那般精彩也一樣能聽個大概。
“真倒黴,本來還以為趁著這趟能多撈點,誰知道竟然這麼麻煩,探靈組做出了血槐令……”這話是那個明使說的,他對麵坐著的弑神僧接茬:“你是沒看見,那裏麵全是陰煞之氣,就算沒有地甲級的等級估計小鬼也少不了,幸虧我跑得快……你敢去嗎?”
坐在明使旁邊的另一個弑神僧沒吭聲,隻是陰沉著臉繼續喝茶,那明使看了看他,“現在整個寨子已經被煞氣埋起來了,我估摸著裏麵的人可能也是凶多吉少嘍……”
“是啊,裏麵的陰氣那麼重,就算沒被鬼玩死也被陰氣吞噬做了陰屍了。”說話的還是剛才那個弑神僧。
“不過這還真是挺怪的……”那明使說:“馬家寨是吳三桂的兒子留下來的,陳圓圓也埋在這裏,除了她和吳應麒還會有誰?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樣的鬼有這麼大的能耐……”
“這算什麼,聽說委托令已經有人接了,能接血槐令的大概是地甲級的獸神官,說不定我們還認識呢!”
“好了,這事我們管不了,快點吃吧,吃完我們回去了。”這次說話的卻是那個坐在明使旁邊一直不吭聲的弑神僧,另外兩人見他發了話竟然一點異議也沒有,三個人匆匆吃完就走了。柳逸風心想,這事果然蹊蹺,按剛才那幾個人說的,在獅子山上除了陳圓圓之外再也找不出比她年頭更久的死人了,奇怪的是從前怎麼沒出過事?而且馬家寨的人是吳家的後人,她犯不著和自己人過不去。
“影子,咱們先回去吧。”三杉影不置可否,左右兩人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還不如回去找鬼十命商量,更何況姬愛天也在,有這兩個聰明人在,何必自己在這裏浪費時間自尋煩惱,柳逸風將已經打包好的菜帶走,兩人又去了附近的超市,買了一些生活用品和零食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