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夕,你聽我說,在光華,你是可以安靜地好好教書的,你盡管按你自己的思路去做,把教學放在第一位,其他的都可以丟到一邊,大會小會可以不去,聽課評課也可以不去,我還不知道那些就是形式嗎?表麵搞得熱熱鬧鬧,實際又有什麼效果?教書是一門藝術,哪是聽聽評評就提升得了的,那些名師的心得成就哪一個不是自己多年摸索嚐試積澱出來的?哪個又不是自成一體一枝獨秀呢?難道都是跟別人學來的嗎?一個老師想要把書教好,自然會想盡一切辦法去鑽去學去悟,是不需要別人來給他安排,教他怎麼做的。他們喜歡搞那一套讓他們去搞好了,你不要理會。”喬以安沉默半晌,說出這麼一段“大逆不道”的話來,驚得柳雲夕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

雖然這話聽起來有些嚇人,但柳雲夕心裏是歡喜的。她沒想到喬以安在教學管理上跟她有這麼大的共識,更讓她想不到的是,身為教導主任的他竟然鼓動她無視紀律與製度,他和她太像了,望向他的眼神中不禁多了幾分欣賞與崇拜。但是,即便是理念不合,觀點不一,也不需要公然對抗,這樣後麵的工作還怎麼開展?她當然知道教學要緊,學生第一,所以她會把精力和時間首先安排在教學和學生上,精力時間有餘的情況下,她也會積極參與各項活動,積極配合各個部門的工作。但是一旦有衝突,她隻能選擇教學和學生了。這樣想著,她說:

“以安,我知道怎麼做,你放心吧,我會以教學和學生為重的,我也會處理好其他事情的。倒是你,要小心謹慎才好,哪天你要是堅持不了了,你就說,我無條件支持你。”

“雲夕,我會堅持的,我怎麼能堅持不下呢?我一定要堅持。”喬以安神情有些恍惚,像夢囈一般。

雖然柳雲夕隱約感到喬以安有些奇怪,但是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實在沒有時間去糾纏他滿足自己的好奇。

回到辦公室,還沒坐下,王書敏就幽靈一樣飄過來,一雙眼睛在柳雲夕臉上上下搜尋審視,見她跟平常沒什麼兩樣,顯出一絲失望,不過她還是捺不住好奇張口了:

“柳雲夕,喬主任是不是又給你任務了?你太能幹了,太能幹就被人惦記哦。”

柳雲夕知道她想要什麼,但偏不滿足她,朝她展一個嬌媚的笑,說:“喬主任給我什麼任務,你去問他好了。”說完埋頭改作業了,再不理她。

那王書敏見她這麼傲慢,完全不把她放眼裏,臉都差點氣歪了,尖著嗓門嚷:“你以為我稀罕嗎?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有幾分姿色嗎?裝什麼清高!切!”

望著她氣匆匆離去的大幅度扭動的背影,柳雲夕竟微笑了,看得那後麵的韋舒一臉敬意與崇拜,湊到她耳邊,悄聲說:“雲夕姐姐,你真有教養,難怪喬主任喜歡你。”“別胡說,韋舒。”柳雲夕連忙製止她。“本來就是嘛,學生都知道,我哪有胡說。”韋舒小聲嘀咕。

聽她說“學生都知道”,柳雲夕心裏“咯噔”一下,整個人都呆了。難道那歐陽雅雅幾個把那天的事情說出去了?她不由得拿眼偷偷去看韋舒,那韋舒也正嬌嗔地看著她,“學——學生怎麼說的,我怎麼不知道?”她故作平靜地小聲嗔問韋舒。“你不知道嗎?就是歐陽雅雅她們啊,夏令營的時候就說,你跟喬主任是天上比翼鳥地下連理枝,誰也別想拆散你們,要不是聽她們這麼說,我還想追喬主任呢。”韋舒一雙圓圓的大眼睛遺憾地看著她,真是單純率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