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1 / 2)

突然聽到喬以安如此絕望地懇求父親,柳雲夕心頭一緊,就要推門進去,這時宋主任過來了,他應該是找喬以安的,見她站在門口,笑著招呼:“柳老師,你也找喬主任嗎?”柳雲夕連忙搖頭,說:“哦,不是,我路過,您忙吧。”匆匆離去。宋紹榮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剛才的笑容在唇邊凍結了幾秒後消失了,同時敲響喬以安的門進去了。

回到辦公室,因為擔心喬以安,柳雲夕有些六神無主,不知做什麼好。想改作業,作業本還沒送過來,拿過作文本,作文已經改好了,翻開教材,近兩天的課也備好了,她知道自己還有好多瑣碎的事情要做,卻想不出要做什麼。

最後呆呆地坐著。

“雲夕姐姐,你又怎麼啦?”韋舒湊上來,壓低聲音問。

“韋舒,你不是有課嗎?怎麼沒上課?”

她突然出現,把雲夕嚇一跳。

“王書敏跟我調課了。說你呢,看你心神不寧的樣子,什麼事啊?跟我說說唄,說不定我還能幫上你呢。”這個韋舒,改口叫王書敏了。

“我真沒事,你別管我,讓我安靜就是幫忙了。”雲夕捏捏她臉蛋,擠出一個笑容,求她的眼神。

“哦,好吧。”韋舒乖巧地回到座位,不再吵她。

柳雲夕剛想去班上看看,電話響了,是高副校,讓她去一趟辦公室。一定是班級扣分的事情,柳雲夕想。

張程和李浩雖然不像剛開學時那麼離譜,但隔三差五還是會按捺不住犯點事,班級多數扣分都是他倆的“功勞”。

果然,一進門就看見高副校低頭看著桌麵,桌麵上放著一個文件夾,走近了,柳雲夕看清文件夾裏是一張密密麻麻的表格,見她來了,高副校取下那張表格,貼到眼前,仔細看著。低沉嚴肅的聲音就從表格後麵傳過來:“柳老師,從夏令營到現在你班沒拿過一麵紅旗,德育亮分榜上,你班幾乎天天都有扣分——”話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一顆禿了大半的腦袋從表格後麵伸出來,鏡片後麵兩道寒光直逼柳雲夕,仿佛在說:“你不需要解釋一下嗎?”

柳雲夕微蹙眉頭,略頓一下,說:“高副校,您能幫我分析一下,紅旗對於一個班級的重要意義在哪嗎?是能證明這個班級學生聽話循規蹈矩,還是彰顯了班主任津貼的優勢?”

“你——你作為一個班主任,不好好管理——”

“高副校,我的學生是活生生的人,是充滿活力的生命體,為什麼要壓製他們的天性,把他們禁錮在一些人為的方框裏呢?我承認,紀律需要,製度也需要,但紀律與製度不應該隻是督促與教育的手段嗎?不應該考慮到紀律與製度製約的對象是人而不是機器嗎?大自然有很多生命,沒有誰給它們製定紀律和製度,不是生活得很好很和諧嗎?”柳雲夕直迎鏡片後麵的兩道寒光,不等他說完,搶先說了這麼一通大逆不道的話來。

高副校怔怔地看著她,鏡片後麵的寒光越發淩厲逼人,片刻之後,他一拍桌子站起來,抬手指著柳雲夕,正要開口,下自習的鈴聲響了。

“對不起,高副校,我得去跟班,不然又會扣分了。”柳雲夕甩下這句話就起身走了。

柳雲夕自己都不知道今天吃了什麼藥,火氣這麼重!

本來她打算查完寢後去宿舍找喬以安,問清楚怎麼回事的。結果今天是喬以安值日,查寢時看見他跟袁校長和宋紹榮主任聊得投機,遇見每個老師都笑著大聲招呼,不像有事的樣子,她也就放心了,不再想他打電話的事。

她簽完名離開學生宿舍區,走到停車場時,喬以安叫住了她,她停下來等他。“雲夕,後天課外活動有一場男教工籃球比賽,你要來看哦。”他小跑上來對她說,情緒很好,不像有事。這下柳雲夕徹底放心了。“早就聽說你是光華的“喬丹”,這樣的機會當然不會錯過,到時,我再給你組織一個拉拉隊,得了冠軍,請我們吃燒烤好了。”柳雲夕被他感染,心情也大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