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夕,問你件事。”
課間操時,俞維走到站在學生隊列後麵的柳雲夕身邊,心事重重的樣子。
“嗯,什麼?”雲夕看著他,等他開口。
“袁雅竹校長好像對你很特別,是不是你衝撞過她?”俞維就是這麼直率。
其實,那天晚上在香格裏拉吃飯,俞維也注意到了袁雅竹校長對柳雲夕的態度,那種態度不隻是不喜歡,好像還有些居高臨下的鄙視,又好像是某種深仇大恨的敵視,總之,這也讓俞維很納悶,不知雲夕什麼時候冒犯了這位新上任的袁校長。
這件事一直壓在心裏,讓他不踏實。他總感覺雲夕太個性太率真,對人對事隻認理,不會拐彎,擔心她火毛毛地冒犯上司,給自己惹麻煩。還有一點就是他聽到一些關於柳雲夕衝撞高副校的事情,高副校對她很大意見,抽查班級管理工作時專挑她的班級。現在新上任的袁雅竹校長,聽說作派跟前任袁勁竹校長完全不一樣,她一上任,把之前的一些政策製度幾乎全推翻了,搞起了她自己的那一套,比如班主任查完寢簽字,評優評先隻看教學成績,上下班簽到簽退……都是她上任後的新製度。
想想那天晚上她對柳雲夕的態度,他就擔心雲夕,雲夕太單純了,把這個世界也看得太純淨了,根本不會投機賣乖保護自己。所以,他要找機會跟她聊聊,提點提點她。
聽他這麼問,柳雲夕有些奇怪,不過,她還是認認真真地想了幾秒鍾,然後鄭重地朝俞維搖搖頭,說:“沒有,那天晚上吃飯我還是第二次近距離見她呢,第一次是開學典禮時她發言,那時壓根就沒仔細看她,隻知道她是個女的。”
“那她怎麼會那樣對你?”俞維又擺出一個“思想者”的姿態來,雙眉微蹙,思考起來,“哦,那應該是高副校跟她說了什麼,肯定沒說你好話。”
經他這麼一說,柳雲夕也感覺是這麼回事,不然,素未謀麵的袁校長第一次見麵怎麼會對她這樣,這是唯一最合理的解釋了。柳雲夕又朝俞維投去敬佩的目光,笑著說:
“俞大哥,你都可以去當‘柯南’了,思維這麼縝密敏捷,我自己還納悶了幾天呢,謎團終於給你解開了,謝謝你啊。”
柳雲夕說自己納悶幾天了完全是瞎扯,袁雅竹校長對她的怪異態度,她跟喬以安走出酒店就忘得幹幹淨淨了,哪還把她放心上。
“雲夕妹妹,你不是這麼不厚道的吧,就你這馬大哈一樣的性格,能把那天晚上的事擱心裏幾天?”俞維真是了解她,又給他說中了。稍作停頓,又說:
“不過,以後呢,你還是聽話一點乖巧一點,把他們布置的事情盡量做好比較好,何必給自己找麻煩呢?要是做不過來,找我啊,現成的勞力,盡管使喚,隨叫隨到,免費效勞。”
聽俞維這麼說,柳雲夕本來想順著他的話調侃一下,但不知為什麼,心一下沉重起來,什麼都不想說,出於尊重,就衝他笑笑,算是回應,不做聲了。
她不會把時間和精力花在她認為毫無意義的事情上的,她是老師,隻熱衷於備課上課改作業。她也不會把學生培養成機器的,學生是活生生的生命個體,就該讓他們把本真的原始的生命特征散發出來,禁錮的生命是沒有希望沒有活力沒有創造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