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總是善於把自己看到的表象加以聯想豐富,然後編出故事津津樂道,一旦當事人的舉動有違他們的想象,他們便會質疑憤怒甚至聲討。

喬以安和柳雲夕就被卷入了這樣的漩渦。

事情並沒有按照喬以安的預設發展,反而把柳雲夕推入了更深的責難。

就在喬以安公然敲開柳雲夕的房門的第二天,校園裏開始流傳著他移情別戀柳雲夕橫刀奪愛的故事。

傳言是可怕的。

柳雲夕明顯感到周圍的氣氛不對。無論她走到哪裏,都有無數道目光從不同的方向聚集到她身上,還伴隨著細碎的耳語和憤怒的指點。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不去理會,但是那目光那聲音那動作就像鬼魂附身一樣,跟著她,她無處可逃……

喬以安怎麼也沒想到,他對柳雲夕的坦蕩的炙熱的愛把兩個人推進了無底深淵,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突然焦慮不安起來,他以為在他和柳雲夕的事情上,他隻要麵對和應付父親和袁家就好了,可沒想到輿論比他們來得更早,更狠。

這兩天,他也明顯感到雲夕在有意疏離他,不敢靠近他,甚至有意躲著他,隻要看到他向她靠近,她立即就表現出緊張恐懼,然後馬上逃離。他了解雲夕,她本不是那麼脆弱那麼容易被別人影響的,她一向很堅韌很有主張,可這一次這件事,讓她迷茫了退縮了,他不知道她還能撐多久。眼看十月月考就要到了,她這樣的狀態,怎麼帶領學生複習迎考?他必須想辦法盡快讓她從這個漩渦裏出來,安心工作。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能快速封住那些人的嘴巴,讓他們閉嘴呢?

……

結婚!對,結婚!他隻要和雲夕舉行婚禮了,謠傳自然不封自閉。

喬以安一刻也不想耽誤,馬上撥通父親的電話:“父親,我要結婚。”

“以安,你要結婚?真的?好啊好啊,我馬上和袁叔叔他們……”喬父愉悅的聲音傳過來。

“父親,我要結婚的對象不是香竹,是雲夕。”喬以安打斷父親,平靜地說。

“……”沒有回應。

“我今天帶她去——”

“以安,你的決定太突然,等我過來再說。”父親打斷他,語調嚴厲,不容商量。

“好,您今天不過來,我明天就帶她過去。”喬以安依然平靜,但也果決。

跟父親打完電話,喬以安立即給柳雲夕發了條短信:親愛的,不要怕,很快就風平浪靜了,愛你!

柳雲夕看到信息,淚花閃爍。以安,你有什麼辦法讓他們閉嘴呢?一個個去封嗎?封住以後呢?還能回到原來嗎?你還是帶我走吧,我們離開這裏,到哪都行。

這是她真實的想法。這兩天,她隻有這一個念頭:離開這裏!現在喬以安告訴她,很快就會風平浪靜,雖然她不知道他會用什麼辦法,但是她相信,他一定做得到。問題是即便做到了柳雲夕也很難回到最初的狀態了,頂多咬牙把這學期做完。

當晚,喬以安就到動車站去接喬父了,和喬父一起來的還有袁父,這讓喬以安有些意外,不過想想也在情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