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夕突然失控大聲嚎啕,驚得喬以安一時亂了方寸,竟不知如何寬慰了,更不敢輕舉妄動,害怕像剛才一樣再惹她發作。
誰知就在喬以安不知所措間,柳雲夕自己漸漸安靜下來,翻一個身麵部朝上了,臉上濕發縱橫,淚水漣漣,眼睛仍是閉著。原來她還在夢中。
喬以安小心地佛開她麵上縱橫的頭發,一絲絲一縷縷理順了,再用熱毛巾小心地擦去她的淚痕,仔細端詳一會,啞然笑了。雖是笑,卻有一絲苦澀。他明白讓她在醉中在夢中也不能安寧的是什麼,卻沒有辦法為她驅散,更沒有辦法將她喚醒,像每天東升的太陽一樣,以全新的姿態迎接每一天。
那個毛校長,就是雲夕父親說的通過電話的她的男朋友嗎?那該是到光華之前的事情了吧?這麼說,毛校長是存在的,存在雲夕的心裏。
莫名地,喬以安懊惱起來,疼痛起來。
柳雲夕依然睡著,確切地說應該是依然醉著,因為她睡得並不安穩,眉頭輕蹙,表情不安,時時呢喃夢囈,不知在另一個世界裏與誰糾結撕纏。
喬以安看一下表,已是午夜了。一陣困乏襲來,他不由得伸了個懶腰,看看柳雲夕,再倒一杯水放在她床頭,為她攏攏被子,俯下去,滯了一瞬,放棄了親她的念頭,正要起身,脖子被柳雲夕摟住了。她用力好大,一下就把他拉下去,他沒有控製沒有支撐,整個上身撲上去,壓著她。
這一壓,徹底壓醒了柳雲夕,柳雲夕睜眼後第一反應是輕呼一聲“以安”,幾秒後她徹底清醒了,推開喬以安坐了起來,“喬主任,你怎麼在這?”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喬以安看著她說。
柳雲夕聽他這麼說,迅速掀開被子上上下下把自己看一遍,又看到桌上的電水壺和床頭的水杯,沉思一會,好像有了些記憶,竟露出一絲羞色,“我喝醉了?有沒有胡鬧?是不是很難看?”
這個人,總是這麼注重自己形象的嗎?
喬以安笑看著她:“又哭又笑,你說好看嗎?”
“啊!我哭了,又笑?”柳雲夕瞪大眼睛,“那不是難看死了?”說完低下頭去,懊惱極了,再不敢看喬以安。
“傻瓜,你怎麼會難看?”喬以安樂了,“簡直可愛極了。”
“又哭又笑還可愛?反正都被你看到了,不許亂說。”柳雲夕嘀咕,仍是不看他,過一會抬頭問:“怎麼是你送我回來?你不是沒去嗎?”
“是俞維送你到校園,遇到我,就把你交給我了。”喬以安端過床頭的水遞給她,“來,喝水。”
“謝謝你,喬——主任。”柳雲夕接過水,輕聲說。剛才輕鬆和諧的氣氛被她這句“謝謝”一下子攪得紛亂沉重起來。
“不早了,休息吧,我走了。”喬以安起身,腳剛邁出去又停下來,“你閨蜜來過電話了,有空回給她。”
喬以安一出門,柳雲夕就抓過手機。天,淩晨一點多了!他一直在她身邊守著,守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