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夕側著身子,一步一步往下走,身子不停搖晃,她不得不張開手臂,以保持平衡。快到底時,台階突然沒了,剩一截陡削的泥路,她已伸出去的腳收不回邁不出,身子猛烈搖晃幾下,便撲到了喬以安的懷裏。
人是到了喬以安的懷裏,卻掉落了一隻鞋子,加上慣性,她一時還不能脫離喬以安的懷抱。一時間兩個人立在泥路上,你看我我看你,喬以安深深柔柔的目光裏盡是濃情蜜意,像一股巨大的潮向她卷來,她毫無抵抗,隻等那浪潮把她卷進去……
突然背後傳來一個聲音,雖聽不懂,但也知道自己擋道了,那人定是要過去。柳雲夕忙從喬以安懷裏直起身來,整個人以他為支撐,慢慢跳轉,尋找鞋子。卻見鞋子側翻在地溝裏,正思忖如何去撿,剛才說話的那人幫她撿了起來,柳雲夕接過鞋子,道聲“謝謝”,扶著喬以安把鞋子穿上後,急忙站到喬以安身邊,讓那人過去。
待那人過後,兩個人不約而同對視一眼,又連忙錯開。
“走吧,進去看看。”喬以安說,撿起地上一個簍子。
“你拿個簍子做什麼?”柳雲夕很奇怪。
“去摘草莓啊,自己摘的新鮮。”喬以安回她,“你會挑選草莓嗎?”
“不會,怎麼挑,你教我。”柳雲夕問。
“挑大的熟透的就好了。”喬以安跳下地溝,彎下身子摘了一顆,遞到她麵前,“看,這樣的,飽滿、水靈、快紅到根上了。”
這會他倒是忘記自己出來的目的了,全身心都在草莓身上。
“你說來買草莓,怎麼摘起來了?”
“你跟過來,就摘囉。”喬以安看她一眼,“並且自己摘的味道也不一樣。”
柳雲夕立即來了興致,跟著他下到地溝裏,卻沒想到腳上是高跟鞋,一腳踩下去,跟就陷到泥裏,用力一拔,腳出來了,鞋子還在泥裏,另一隻腳掂著,腳跟不敢落地,這樣一來,整個人又像踩高蹺一樣搖晃起來。幸得喬以安發現及時,反應迅速,扶住了她。不然她準會摔下去,蹭一身泥。
現在她一雙手架在喬以安身上,一隻腳騰空,另一隻腳掂著,不知如何是好。喬以安目光在附近搜一遍,慢慢鬆手,讓她保持平衡站穩。自己抽身出去,撿回一個蛇皮袋,鋪到地埂上,折回來,看她一眼,背過身,躬下腰:“我背你上去。”柳雲夕遲疑一會,趴了上去。
喬以安背起她,走到地埂上,慢慢放她下來。然後撿回她的鞋子,交給她,說:“你不要下去,就站在這等我。”
可是柳雲夕很想下去。她從農村出來,從小就跟土地交道,對土地有著很深的情感,而且一看到土地,她就會想起與爸爸在田地裏幹活的場景,生動鮮活,雖累,卻成了今天溫馨甜蜜的回憶。
要不是冬天,有些寒意,她會赤腳跑下去,像在家鄉園子裏摘瓜果一樣,隨意挑選。現在卻隻能無奈地看著喬以安在地圃間穿梭,還時不時舉起一顆草莓饞她。
不大一會,喬以安就摘了滿滿的一簍草莓回來了,簍子上的草莓真是新鮮水靈,看著就想吃。柳雲夕忍不住伸手拿一顆,往嘴裏送去,才送一半,被喬以安搶了過去:“這些都是打過藥的,不能吃,要洗過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