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夕當然不知道,如今袁香竹也把她視作眼中釘肉中刺了,無論她如何謹言慎行,隻要袁香竹不高興,她就得陪她悲傷。
目送喬以安走進宿舍樓後,她便直接往教學區走去。不巧,在升旗台處遇到了袁香竹,袁香竹看她的一雙眼睛再不像之前那麼率真幹淨,裏麵藏著柳雲夕看不懂的東西,似笑非笑,似嗔非嗔,似傲慢又似挑釁。
好在柳雲夕從來都不去揣摩別人,也從來都不會觀言察色。所以她大方地禮節性地微笑頷首後並沒停步。可是袁香竹擋住了她,高高地俯視著她,唇邊一抹譏冷的笑:
“柳雲夕老師,你好。”
“你好!”柳雲夕回應,從容地迎著她的目光。
“我和你們喬主任正月初六舉行婚禮,你不給他準備一份禮物嗎?”袁香竹含笑盯著她。
柳雲夕滯了幾秒,然後嫣然一笑,“恭喜你,袁小姐,祝你幸福。”
“我當然會幸福,”袁香竹突然收了笑容,目光冷冽,“當然會如你所願。”
柳雲夕再沒接話,身子一側,從她旁邊過去了。
回到辦公室,柳雲夕馬上點開電腦,忙碌起來。剛才袁香竹的話就像一陣風,在她腦海裏吹過,不留痕跡。
其實喬以安的車子開進校園時,袁香竹正和宋紹榮在小花園裏纏綿。當時她正坐在宋紹榮的懷裏,麵朝操場,正好看見副座上的柳雲夕。她倒忘了自己正跟宋紹榮苟且,居然破口罵了一句“**”。這句粗口讓宋紹榮驚訝了幾秒,當他隨著她的目光看見喬以安和柳雲夕時,心裏冷笑:“哼,你才是**。”
宋紹榮明顯感到元旦回來後的袁香竹與之前不一樣了。乖張中多了幾分霸氣,任性時透出狂野,骨子裏的尊貴與驕傲在她身子裏瘋長,長出一根根長長的刺來,毫無顧忌地刺向旁人。
他知道這是在喬以安那受到刺激後的反應,他稱之為“喬以安綜合症”。這症狀也隻有他宋紹榮診斷得了拿捏得住。
單獨相處時,他對她百般溫存百般寵溺,把她骨子裏的尊貴與驕傲高高托起,托上雲端,讓她飄著浮著,甜著樂著得意著,然後突然撒手,讓她重重摔下來,徹底摔醒她,認清自己——除了好命,一出娘胎就坐擁富貴外,其實狗屁都不是,一文不值。
所以每一次分別後,他從不主動找她約她,甚至有意避開她躲著她,然後跟她講,她畢竟是喬以安的未婚妻,畢竟是在他的眼皮底下,還是小心些為好。果然,他的小心謹慎讓袁香竹捺不住了,她恨不得立馬就讓喬以安知道她與宋少榮的親密,看看他在麵對被自己女人背叛時有什麼反應,是什麼滋味。
有幾次在飯堂,宋紹榮才打好飯菜坐到位子上,正和袁雅竹一起吃飯的她竟端起飯盤坐到他邊上,與他嬉鬧談笑,當周圍一切隻是空氣。周圍的一切當然不是空氣,先是眾人異樣的目光,再是小聲的議論。此時的宋紹榮呢,則表現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深望著她,嗔道:“香竹,不可以這麼任性,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