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一(1 / 2)

“你明天回家記得別亂講話,好好操辦你的婚禮,還有今晚一定要跟喬以安聊聊,我走了。”不等袁香竹做出反應,袁雅竹已經到門口了。

“姐!”袁香竹叫出這一聲後,袁雅竹已被關到門外了。

聽著袁雅竹匆匆離去的淩亂的腳步聲,袁香竹頭一次心疼起姐姐來,也是第一次認真思考起生活來。

當年宋紹榮向姐姐求婚時,當著父母的麵信誓旦旦,要嗬護姐姐一輩子,這才不到三年,就要離婚了,而且是他宋紹榮提出來的。她怎麼也不相信,宋紹榮會背叛姐姐,會親手拆散一個幸福小家庭。

但是姐姐的一個眼神,她就不會再懷疑。她太了解姐姐了,但凡還有一點點緩和的餘地,她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可是剛才她分明看見姐姐的眼神是憂傷的,是無奈的。就那一個眼神,讓她無來由地痛了一下。不知姐姐經曆了怎樣的苦痛與掙紮,才有這一刻塵埃落定般的默然淡然。

從小姐姐就是她的保護神,打幼兒園起就沒有小朋友欺負她,小學初中高中,姐姐都一路保護著她。她就像一隻小鳥,在姐姐豐滿強勁的羽翼下快樂成長,任何風雨泥濘都有姐姐擋著淌著,她的世界隻有陽光鮮花雨露,她以為生活原本就是這樣的,每一天都陽光明媚,每一步都鮮花滿地。

這一刻她才發現,頭頂的天空不會總是晴好,腳下的路途不會鮮花常開,烏雲隨時可能蓋住陽光,狂風隨時可能摧殘一切。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當初那麼癡情的一對愛人,竟也敵不過歲月風霜,任最初的濃情蜜意一點點隨風淡化,迎霜凍結。

想著想著,袁香竹想到了自己和喬以安。他們很快就成為夫妻了,住在同一屋簷下,睡在同一張床上,每天早晚都要麵對,很有可能也會有一個孩子——當然不是什麼愛情的結晶。她不知道自己愛不愛他,但是她想嫁他,即便沒有愛,她也心甘情願。這樣一廂情願的婚姻又能堅持多久呢?一個月?一年?兩年?還能更久嗎?

想到這裏,袁香竹竟害怕起來,她仿佛看見了不久後的自己,就跟今天的姐姐一樣,被喬以安拋棄。那一紙蓋著國家鋼印的婚書也不能保證她的婚姻穩定牢固,反而將她牢牢地鎖在一扇門裏,綁在一張床上。

明知是囚籠,明知進去不過是某個人的囚犯,高興了多囚你幾天,不高興了鐐銬一鬆放了你,為什麼還要進呢?

其實袁香竹自己也判斷不了自己對宋紹榮是什麼感覺。不是愛吧,又分分秒秒都想和他在一起,是愛吧,壓根就不想嫁給他,根本沒考慮與他廝守一生。即使到今天跟他上床了,她仍可以肯定自己不會也不願嫁給他。但是她很懷念與他相處的每個時刻,包括今天與他上床,都將是她一生中最美好最難忘的記憶。

她可能會感激他一輩子:他赤裸裸的示愛,他給她的第一個擁抱,第一次親吻,第一次靈肉相合……但是她不會愛上他,更不會嫁給他。